小姑娘的痛哭没有让程蝶舞的心有一丝不忍,相反,她紧握发簪的手更紧了几分,一双美眸没有半点温度的狠狠的盯着右手血淋淋,满脸是泪的小姑娘,冷声问道:“你可知道那个人的身份?”
跪在地上的小姑娘一边哭一边用力的摇着头,眼泪随着她的动作四洒,有些落到程蝶舞沾满鲜血的手背上,刻画出一道道令人无法忽视的痕迹。睍莼璩伤
程蝶舞再没有说话,她知道,小姑娘并没有说谎骗自己,那人既然想到了此招对自己,肯定不会让人知道她的身份。想到这儿,程蝶舞的眼底划过一抹冰冷的厉色,即使有些事不知道是谁做的,可是,她也隐隐约约会猜到几分那人的身份。紧紧握着手中的发簪,慢慢起身,或许是蹲的时间太长了,或许是刚刚太过专心,程蝶舞就感觉眼前一黑,若不是身后有双温暖的手及时的扶住自己的腰身,程蝶舞肯定就摔倒在了地上。
“表哥……”
转眸,当看到扶住自己的是冯德昭时,程蝶舞低低喊了一声,便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了,跪在地上的小姑娘依旧在哭着,血淋淋的右手是那么的令人无法忽视。
冯德昭仿佛没有看到跪在地上的小姑娘的情景,好似柴房里只有程蝶舞一个人,他温柔的笑了一下,扶着程蝶舞便朝柴房外走去。
当柴房外温暖的阳光照射在程蝶舞身上的一刹那,程蝶舞就感觉自己仿佛刚刚从阴暗的地狱中走到光明的人世间,紧握的沾满鲜血的发簪通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其实,刚刚的情景冯德昭看的清清楚楚,程蝶舞的一字一句也都听的清清楚楚,可是,冯德昭的心里非旦没有半丝反感,相反,对程蝶舞的疼惜更加的浓重起来。本来,他是不想让程蝶舞知道自己看到这一切的,因为,他知道,程蝶舞只所以让自己离开柴房,莫不过就是不想让自己看到她的这番样子,可是,在看到程蝶舞想要摔倒在地时,他再也不能做到坐视不管,抬手便拥住了程蝶舞想要摔倒在地的身体。
程蝶舞微眯着双眼,仰头看着湛蓝的天空,泪水终是滑落了脸庞,刚刚自己的阴暗面,让此刻的程蝶舞想来都害怕,她怎么也没想到,原来,当自己狠下心来,做的事情比李芸娘更加的令人无法直视。
“表哥,外祖母的事情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这样做的。”
程蝶舞开口低低说道,她知道,有些事情现在是时候要让冯德昭知道了,必竟,有些事情再不是她自己能承担的,当那些定国候府中的阴谋算计延伸到府外,当那些阴暗丑恶之事伤及到府外中人时,程蝶舞便知道,有些事情,自己再不能隐瞒下去。
“表哥,我现在说的话,你不要让舅舅知道,我不想他伤心,好吗?”程蝶舞收回视线,一双沾满泪水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冯德昭,低低问道。
冯德昭看着一脸伤痛表情的程蝶舞,抬手紧紧握住了程蝶舞的一双手,郑重的说道:“蝶儿,不管什么事,表哥都会帮你,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只是,如果是一些你不愿意面对的,不想说的,就不要说了,表哥不想你难过,真的。”
闻言,程蝶舞苦涩的笑了一笑,她看着这个世上自己为数不多的亲人,冰冷的心因为冯德昭的话而生出了一丝温暖,也更坚定了对冯德昭吐露实情的想法,她不想再有亲人离开自己。
“表哥,你听我说,我娘儿并不是生病而死,她是被李芸娘害死的,知道真相的我,为了报仇,强压下了心中的仇恨,我借用你的名字,利用李芸娘的兄长,卷走了她所有店面的银两以及定国候府所有的银子,以此让爹爹把李芸娘降为了娘娘身份,并把她所有的店铺占为已有,我本以为,这样她便再不能兴风作浪,可是,我错了,表哥,如今京中的谣言,是李芸娘和二皇子联手所为,想必,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他们的目的不单单是我,而是借我谋太子之位,而今,在外祖母出事后,我才想到,或许因为我当初的一念之仁,放走了李云飞,他们现在才会做出伤害外祖母的事情,表哥,对不起,我若知道事情会伤及到外祖母,我一定会小心再小心的。可是,现在……”
其实,一开始,冯德昭就猜想过这里面的事情,只是没想到冯婉梨竟然不是病死的,而是被人害死的,也因此,有些事情他便更加的理顺了几分。看着程蝶舞沾满泪水的小脸,想要抬手为她擦泪时,在看到自己手上的血渍时,便握起了衣袖轻柔的为程蝶舞一边擦泪一边柔声说道:“蝶儿,别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表哥,更没有对不起祖母,是那些人对不起祖母。乖,别哭了。”
“不,你听我说,表哥,或许他们已经找到了李云飞,并从他口中找出了真相,所以,你要现在就有所准备,如果单就李芸娘母女并不可怕,可是,现在还有和她们联手的二皇子,虽然,我今天找过了二皇子,可是,我却不敢保证他能收手,所以,表哥,可是我借你利用李云飞暗地发私银的事情爆光,甚至被有心人捅上朝廷,那么后果不用我说,表哥也应该知道严重性,所以,表哥,你现在便要做好准备……”
听到程蝶舞的话,冯德昭的眼里闪过一抹波澜,他当然知道这里面的严重性,也知道,自己是太子的亲信,一直是二皇子一方想要除去之人,如果真如程蝶舞所说,想必他们是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的。可是,冯德昭不想程蝶舞担心,便轻轻一笑,柔声说道:“放心吧,表哥心中有数,我一会儿便去找太子,和他商量对测。还有,那个李芸娘的兄长叫李云飞是不是?”
在看到程蝶舞点头后,冯德昭继续说道:“你可知道他当初去了哪儿里?如果我们能找到他,并控制他……”
“我不知道,表哥,我真的很后悔,为什么已经做了那么多事,却偏偏一时之仁便放过了他,我……”
“好了,别说了,既然事情已经如此,你快点和我收拾下,去看看祖母吧,如果祖母她老人家真的……想必,也想我们陪她走完最后一程。”
闻言,程蝶舞难过的点点头,便随着冯德昭离开了柴房,至于里面的那个小姑娘,她知道,在知道真相之后的冯德昭,一定会做出最妥善的安排。她现在很累,心里很乱,在看到自己的阴暗面之后,在想到随后会发生的事情之后,程蝶舞已经再没有多余的精神去想着处理这个小姑娘,索性就交给冯德昭吧。
冯老夫人终是没有再睁开眼睛,于当晚离开了人世,程蝶舞终是哭晕在了冯老夫人的床前。
本该阳光明媚的天空,突然阴暗了下来,程蝶舞独自一个人走在幽暗的街道上,四周没有一个人,也没有一点儿声响,有些刺骨的风吹着她只着单衣的身体。程蝶舞狐疑看着四周,不明白这是哪儿。突然,前方出现一道亮光,随着越走越亮的视线,就发现四周再不是寂静无声,而是人声鼎沸。
就见一个高台上,跪着好多五花大绑的人,身后全都《插》着木牌,程蝶舞认出,这是要行斩首的东门外啼血台,只是不知道这台子上的都是什么人。
就在程蝶舞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就看到一个人手拿圣旨站了出来,展开圣旨高声念道:“朕自登基以来,便严令不得暗设地下钱庄,不得私自对百姓发放钱两以中从收取暴利,而今,冯德昭却视朕之旨意于无物,不仅暗设钱庄,还私自敛财五百余万两,着刑部,京畿司查证后证据确凿,今便用冯府一百一十八口之性命以儆效尤,再有违此令者,严惩不待。”
圣旨念完,站在人群在的程蝶舞便感觉周身像是泡在冰水中一般,抬眸望去,就见读圣旨的人正烁烁的望着自己,正是李云飞。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