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老爷子道,“老秦啊,当太爷爷了可高兴吧,两个小娃娃围着你转,你这老年可算是过得幸福了。”
“哎,可惜钊钊和朵儿回江州了,不然家里再多两个闹着,我才开心呢。”
“你要真喜欢,叫浅浅再生两个。”
“得了吧,别生了,再生两个出来,这喂饭得搞接力赛了。”秦非言脑子里出现了一堆孩子围着圆桌,手里拿个勺子,整齐划一的往左边递去,整齐划一的张嘴吃鸡蛋羹,头皮都炸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半夜摸进他和夏浅的房里,简直是噩梦!
桌上的人听了秦非言说完,哈哈大笑。
“这样的教育方式好有道理。”裴锦程拍了拍申璇的手背,给她夹了块小辣椒放在碗里,云淡风清的笑道,“阿璇,这是经验。”
申璇转过去的时候,裴锦程已经和其他人聊了起来。
经验?要她学吗?
他们谈话的内容都是些没有什么实质含义的内容,扯一扯非语的事。
非语的话,并不多。
看不出来她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非语,你以后嫁进裴家,我们就有伴了,我们还可以说说家乡话。”申璇已经不是当年那半吊子的性子,说话也是和从前完全不一样的规整。
秦非语点头笑笑,“以后就要黏着璇姐姐了。”
“巴不得你黏着我呢。”
秦荣方同裴立一样,喜欢穿中式盘扣的衫子,身子骨却瘦很多,眉发似雪,是个看起来仙风道骨的人,他跟申老爷子说,“倒不想你们家小五跟我们家非语会成妯娌。这世间上的缘份说都说不清楚呢。”
申老爷子脸上是笑,苦水都在心里,他何尝想要这个缘分?
打落了牙,往肚子里吞。“是啊,缘分。”
申璇站起来,举了面前的酒杯,笑容大方潋滟的看着秦荣方,“那还是要多谢秦爷爷当年到G城去说媒,不然这缘份也搭不上呢,为这事,我得敬秦爷爷一杯。”
秦荣方看一眼申老爷子,高兴道,“哎哟,这杯酒我得喝,这现在喝和几年前喝可不一样,完全不一样!哈哈。”举着小杯子,里面的白酒一饮而尽。
申璇白酒喝得不多,年轻人还是喜欢喝红酒和洋酒,但这时候喝起来也不含糊,一口闷到了底。
裴锦程端着自己的杯子站起来,绕到上位去给秦荣方倒了杯酒,指了指申璇的杯子,申璇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也走了过去。
秦荣方虽是长辈,也高兴得站了起来,这样的场面,倒是他没有想到过的。
裴锦程的杯子碰上了秦荣方的,亲昵却尊重的搂了搂秦荣方的肩,“秦爷爷,这酒啊,我是第一杯就该敬您,倒不想叫阿璇抢了先,现在这杯呢,我们两夫妻敬您,谢谢秦爷爷给我做了这个媒,找了这么漂亮一个太太。”
申璇一捂脸,整个脸不知道是因为白酒度数太高给烧得,还是叫裴锦程这话给烧得,恼嗔一声,“锦程!”
秦非言点了点申凯,“喂,凯子,你妹妹是不是也该感谢一下我爷爷给她撮合了这么帅的一个老公啊?”
申凯“嘁”了一声,“你少打扰别人的气氛。”
申璇瞪了秦非言一眼,脸已经红得不行。
秦非言打了个颤,悠悠唱了一句,“你的脸蛋背叛了你的心,别假装那是因为喝酒的反应……”
“噗!”
桌上的人就差没叫秦非言弄得笑喷出酒来。
申璇心想,她怎么能跟秦家的人成了亲戚呢?
秦非言他一个同性恋,孩子是怎么生出来的,纠结死了!
瞪着秦非言,杯子送到嘴边,便一口喝下。
秦荣方喝下这杯酒后,道,“看你们现在这样啊,我真是欣慰得很。”拍了拍裴锦程的肩,眸色炯炯,“锦程啊,你让我知道那句话真是百分之百的对,吉人总是有天相的!”
裴锦程笑着应答,说了一阵才又给申老爷子倒了酒,今天在秦家吃饭,自然是不能先敬申家的老人,杯子碰上申老爷子的,“爷爷。”话音卡在喉咙上,他的笑收了些,显得比方才敬秦荣方酒时正容很多,“爷爷,以后我会经常带阿璇回来看您。”
申老爷子笑叹道,“那就好,那就好。”他原以为这辈子要见孙女都会难如登天,如今这样还有什么好强求的?
....
从秦家离开回到申家后,裴锦程就急急拖着申璇去睡觉,说是要早睡早起,要抓紧时间让她带他去些好玩的地方转转。
翌日,两人早早的起了床,换了休闲装。
申家二叔提出带裴锦程出去游玩,裴锦程却说,他们两个人打算去梧桐街散步,晨跑。
申二叔便讪讪收口。
海城的早晨亮得早,六点出门,阳光已经洒透了整个街道。
梧桐街又叫艺术街,很多画画的在路边上支个画板,素描或油彩,还有书法和国画,有浓浓的艺术气息。
梧桐叶被金色的阳光穿透,愈发的黄得纯粹。
裴锦程很舒服的呼了口气,沿着湖边的路跟申璇慢慢的跑,他转过身,退着跑。
她便看到有阳光一缕缕的从叶缝中钻下来,小光斑一样在他雅秀精致的脸上晃着,他跑着的样子很帅很潇洒,看起来一点也不累。
他亦是看着她,今天她硬赖着说穿运动装要扎成马尾才好看。
她赖他的时候,他便提不出来要求,顺了她,是挺好看。
“阿璇,你觉得海城好,还是G城好。”
她看着他的,追着他正倒退着的脚步,“当然是海城好,你看看海城的风景多漂亮,G城整个一个钢金混凝土的城市,连自然风景都没有。”
“裴宅里面的风景不也好自然吗?”
“哥哥,给姐姐买朵花吧。”两人还没说完,一个小孩抱着一捧一支支玻璃纸包装好的玫瑰花打断了两人的话,小孩追着裴锦程,“哥哥,给姐姐买朵花吧。”
“呵。”裴锦程停下来,申璇停下来只说一句,“别买了,你这一路买过去还得了?”
裴锦程问,“多少钱一朵?”
“八十。”
申璇眼睛一瞪,“八十?小朋友,做生意不好这样不实在的,你这是坐地起价啊。”谁不知道十块钱一朵。
小孩理直气壮,“八十块钱可以买女孩的欢心,又不贵。”
裴锦程好笑的看了看小孩手里的花,“我可以买更好的花,你这个花又小又不新鲜。”
申璇手机响起来,怕声音太吵便背过身去接听,“喂,哥,嗯,我们在梧桐街,是吗?是明天吗?嗯,我跟锦程说,行。”
申璇转身看卖花的小孩已经走远,而裴锦程手中并没有花,心里想想,还真有些遗憾,虽然八十块钱一支破玫瑰是有点坑,但是裴锦程可从来都没有送过她花。
他可真实在,一点也不浪漫。
裴锦程拉着申璇没再跑,而是慢慢走着问她,“阿璇,喜欢吃糖吗?”
申璇奇怪的看一眼裴锦程,“糖?”爷,您没发烧吧?思维太跳跃。
“嗯,糖。”
“不喜欢。”
“你怎么会不喜欢?女孩子不都该爱甜食的吗?”
“我变异了。”她是女汉子,晕死!
申璇看到裴锦程脸上有些尴尬和窘相,心想,爷,你这时候囧个什么劲啊?难道我不喜欢吃糖,也有错?真是败给你了!“好吧,我喜欢。”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这种气氛一直持续了好一阵,突然申璇被裴锦程拉住,还未等她明白过来,他已经低头吻上她的嘴。
嘴里满满的清柠味道,甜甜的,有些酸,是他舌头上沾满了的味道扫过她的檀口。
这个吻,一直持续到梧桐街上的画家们将这对情侣接吻的画面完整的画了下来。
阳光是金色的,梧桐叶撑起的是一整排金色的伞,一对男人穿着白色的休闲运情侣套装,男人高出女人一个头,俯首,搂着女人的腰,托着女人的头,眼睫阖在眼肚上,投入的吻着他抱着的女人。
女人仰着秀美的脖子,踮着脚,手臂勾着男人的脖子,眼睫阖在眼肚上,沉醉于那个吻。
阳光在女人的眼睫边缘融出淡淡的柔光来,一点点化开那些无法言语的温柔缱绻……
申璇被裴锦程松开的时候,她压了压已经被吻得发麻的唇片,望着头顶的男人,他舔了舔唇,有意犹未尽的坏坏的笑意在唇角点点晕开,裹着笑意的声音带着揶揄,“八十块钱没有买花,买了一颗糖,味道是不是很好?”
...六千字结束,亲爱滴们,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