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撑在玻璃窗上,五指纤长如荑,似笋似玉,无名指上的纹身似带着盅咒的千年图腾。
他的余光落在那藏青色的指环纹身上,松开她的嘴,舌尖又溜进她的耳心,“为什么不戴婚戒?”
她睨了一眼自己的无名指,那是她结婚前跟江钊的太太一起去纹的,那时候是什么心情?
她想她就要嫁给一个植物人了,是她一手造成的,她一辈子都要照顾那个植物人,不离不弃,直到自己生命枯竭,钻石是恒远的,可是钻戒是可以拿下来的,那些誓言也许会挥散。
她不能破誓,从她答应嫁进裴家起,就发过誓,生是裴家的人,死是裴家的鬼,她这一生都不再姓申。
戒指,纹上去,就不能取下来,除非把手剁掉!
那时候是下了多大的决心?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易变的何止的他人的心,自己的心境不也是随着时间在变吗?
从坚持到想要放弃。
娇气连连喘着,咬了下唇,“你不也没戴吗?”
“我从来没见过我的婚戒。”从他醒来,就没见过自己的婚戒,以前是不屑问那婚戒在哪里,现在想问,却有些问不出口。
“我收起来了。”
“回去戴起来,我的太太怎么可以不戴婚戒……”#已屏蔽#轻轻一笑,“阿璇,问一下你的味道。”
“不闻!”
“那你闻一下我的?”
“不闻!”
“坏死了的硬嘴妖精!”他的声音带着揶揄,明明只是揶揄,#已屏蔽#。
#已屏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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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璇又回了G城,这让裴家的人很是震惊。
裴立看着申璇两手空空的跟在裴锦程身后,居然还带了保镖?
保镖手里拉着一个行李箱,很小。
这不像是回来了啊?
而裴锦程才把申璇送回梧桐苑,让她睡一觉,自己去沁园找了裴立,最后离开了裴宅。
晚饭之后,裴锦瑞到了梧桐苑。
小英让裴锦瑞明天过来找少奶奶,裴锦瑞却坚持着要坐在厅里等申璇醒。
他实在不能想象一个才走了几天的人又突然回了G城。而且听宅子里的人说,大少奶奶回来的时候,连行李都没带。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已经在安排项目,想转一些事务去海城,这才着手办了两天,她又回来了,他是无论如何也跟不上节奏吗?
有些越来越坐不住,一次次的事完全脱离他预想的轨迹,让他左顾右盼也无法猜料到结果。
申璇离他越来越远,远到仿佛要躲进云层。
小英把裴锦程喜爱的咖啡豆磨煮出来给裴锦瑞喝,在小英的眼里,裴锦瑞这几年对少奶奶是很好的,虽然也会像宅子里的其他长辈一样,吼喝上几句,但是总体来说,还是善意居多。
所以小英对裴锦瑞客气,无可厚非。
但是这里是梧桐苑,梧桐苑的下人,当然要对梧桐苑的主人言听计从了。
少爷出门前叮嘱过不准任何人上楼去打扰少奶奶休息,那二楼还蹲着保镖,虽然都知道裴家养了很保镖,但平时少爷出门都很少带,她可不敢上去喊门。
裴锦瑞坐了三个小时,终于坐不住了,说是中午就回来了,这都几点了?
再睡觉也该睡醒了。
不顾小英阻拦,直直的就冲上了楼,结果是被四名孔武有力的健壮男子一人架一肢,抬下了楼,“送”出梧桐苑后,让小英迅速锁门。
裴锦瑞在裴家这么多年,何曾受过这样的待遇?
被人扔出门,实在是羞辱。
但这样一座大宅,他又不能闹,否则弄起来,得是有多难看?
申璇在二楼睡觉,按裴锦程跟她说的话,明天得回总公司上班,今天放假,好好睡,明天没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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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锦程的飞机在一天之内飞两趟海城,第一趟是去接他和申璇,第二趟是他独自飞过去。
昨天晚上她的表现让他知道,她想耍心机。
借口拿行李,到申家就用申家人对他施压,以此达到不跟他回G城的目的,他怎么可能这样纵容她。
那一场雪,不用等了,就这样过下去。
既然如此,申家那边,他去打一声招呼,再过段时间,等她不再跟他耍这种鬼心思的时候,再带她一起过来。
下飞机时给申凯打了一通电话。
申凯平时虽然吊二郎当,但是裴锦程突然说要到申家拜访,他也很礼貌的驱车过去接。
海城的夜比G城来得早,餐肴上桌之时,天色已经缓缓暗下来了,连别墅花园外的灯都一盏盏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