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换做文秀不自在了,“呵呵……,姑娘客气了!”
“难得,难得,我们一向风流倜傥的文秀文公子,竟也会如此。”少白看着文秀那副连手都不不知道放在何处的窘迫样,不禁打趣。
“姑娘,那我就先去了!”
“嗯,文公子路上心。”
“呵呵……”刚迈开脚步的文秀被门槛绊了下,他整了整衣袍,淡定的走了。
“你的那位同窗,真的很有意思。”文秀指尖细细的摩挲着木质的桌面,她甚至能感觉到上面缠绕成圈的纹路。一圈,两圈,三圈……
学堂里,一定也是有趣的,这里有那么多的人,想是不会寂寞的,多好啊!
“确实是有趣的一人。”少白撩起衣角,随便坐在了苏简旁边的座位上。
书桌上,笔墨皆都齐全,苏简随手在桌面上铺上了宣纸,细细的研好了磨。她拿起笔盏上搁放的狼毫笔,在素白的宣纸上一的勾画着。
少白觉得好奇,也便凑了过来看。笔端与宣纸轻触,辗转勾画,墨痕层层错落堆积,阴影重重铺满了页面,却不知这究竟画的是什么。
笔尖继续勾画描摹,几下浓重墨痕上斑斓的墨色,竟在几番婉转的轻后,朵朵墨梅便如初绽般,一的在笔尖绽放。
遒长的蜿蜒枝杈上,霎时间梅花压满了枝头。此时少白才晓得那层叠的暗影竟是皑皑的白雪地。
少白弯成弧度的眼眸深处倒影着苏简认真描画的景象,那么的美不胜收。宣纸上广阔的雪境,在墨梅的衬托下,显得更加辽阔却不觉空旷。
画至此,苏家露出了满意的笑意,笔尖与宣纸的摩擦声沙沙的响起。她眼睛虽是看不见,但心里却是晴明的。
每一次,当自己将心中的画面画出时,少白都会指一二,如此,她便真的如看到了般,心境中的大千世界与这莽莽红尘竟不差一二。
宣纸上慢慢的现出了六七个人影,他们或坐或站。在花期正盛的梅树下推杯换盏,细致描画的石桌上,摆放着一个火炉,火炉上煨着紫砂茶壶,袅袅娜娜的蒸腾着热气,人们手中所执的茶杯上纹络清晰。
这便是苏简如明镜般的琉璃心,万事万物,都是那么的细致,美妙。苏简是第一次同除了兰昇以外的人一同过生辰,她很珍惜。
“兰昇,我画的有差吗?”苏简画完了,怕自己画的有出入,便低声询问少白。
“嗯,不错。我们的秋雪真是个才女!不过,这文秀,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呢?”少白仔细的观摩着苏简的画作,右手托腮。“原来是这样啊!”他恍然大悟,“文秀,没有你画的好看!”
“什么?”文秀,怀里抱满了红绸带和绣球。自己忙活了半天,这回来,却正好听到少白又在挤兑自己。
他上前看到苏家的画,也是被惊艳到了,这女子的心思该是多么的细致才能画出这样的画作,“我看是把你画的太好看了吧!姑娘,你家表哥根本没有那么的好看,你画错了!不若我再给你话张你家表哥的画像!”
“你是偷懒了不成,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少白打量了眼文秀,对他置办的东西很是满意。文秀这子,不错!
“我这不是着急忙慌的想早安排好嘛!一路上我都是在跑,回来还要遭兰公子你的埋怨,我冤呐!来,谁给我条三尺白绫,我也能汗溅三尺。”文秀摊着手很是无奈。
“如此便好!”
“他们,都回来了吗?”文秀四下里看了看,这学堂里只有他们三个。
“他们还没来!”苏家听得文秀的气息不稳,一定是累到了。
“这样啊!那我们就先开始布置学堂吧!”
“不,不用这么麻烦的!”苏简不好意思,捏着衣角声道。
“不用跟他客气的!”少白不厚道的接话。
“呃……,兰昇的不错。不用客气!”
“兰昇,我们去挂彩绸吧!”文秀朝着少白挥了挥手中的红绸,少白顺手接过了一些。便随文秀去了。
苏简在座椅上耳听得少白和文秀边挂彩绸边打趣,嘴角也不由的勾起了笑意。
其他的人,在文秀回来后,也陆陆续续的回来了。一众人等合力挂了彩绸,将学堂里的桌子拼作了一块,并也在上面铺上了红绸布,逐次摆满了各色馔食。
这本就冷寂的学堂,竟因着他们的筹办脱胎换骨了般,变得喜气盈堂。窗内大红的绸带,衬着素白的墙边,窗外艳红的腊梅开在一片素雪纷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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