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人带来的?”锦夜昭反问一句,显然没有相信玄月的话,又是剑眉一挑,对其冷哼一声,“玄月啊玄月,你是不是太小看你的皇兄了,朕与你一起长大,怎会不知道你有几斤几两,若张庭不在你耳边煽风点火,你怎会如此大胆来攻打皇城,还有,朕只借与你五千兵马治理边疆作乱之用,那,这外面的一万兵马是从何而来?难不成是你抢来夺来的?”
锦夜昭一字一句同样是得理不饶人,将玄月步步逼入了一个死角,玄月的脸色突然有些发白,语气也开始支支吾吾起来,“此时......不是谈论舅父的时候!如今我已带兵攻到了这里,是否要交出玉玺,你......你快做一个决断!”
“玄月!”锦夜昭突然怒吼一声,声音震慑到了在场的所有人,纵使是久经沙场南征北战多年的老将军也不由得被吓了一跳,他怒目圆睁,如同他当年的父皇一样,看着玄月的眼神中不知有多少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你可知犯上作乱,勾结党派,谋取皇位是何罪行,就算是你锦玄月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砍,你可知你现在正在做什么。”
“我当然知道!但就算我锦玄月今日败了,大不了以死谢罪,可是我若不拼一把,只能一世活在你的羽翼之下,一世只能循规蹈矩按你为我铺好的路走,我不甘心,我不甘心那!”此刻,玄月亦是爆发,殿中的玄月此刻就如同一个孩童般冲着盛怒之下的锦夜昭嘶吼,嘶吼出自己多年的不甘心,多年被强行压制下的无奈,全然没有平日里的谦和有礼,全然不当眼前之人是自己的嫡亲兄长。
一阵无奈的摇头,锦夜昭是万分痛心,心痛到眼眶泛红,看着玄月的眼神中有诸多繁杂理不清的情绪,继而嘴角一侧上扬,发出一阵苦笑,“玄月啊,你一直以来对于这些皇室之争都避而不及,不喜参与其中,当年我们一同入主宣政殿夺位之时你便与朕说过,这将是你心中一个永远抹不去的污迹,你从此以后不会再对这些篡权夺势之事有任何兴趣,皇位你不愿坐,只想过那闲云野鹤的生活,朕允了你,朕替你做,这些年,你从不参与朝政,鲜少踏入宫门,朕也应允,张庭早有造反之心,近ri你更是与他走的很近,如此,朕也原谅你,因为你是朕的弟弟,你做任何事朕都可以包容你......”
“可是......”锦夜昭再次从眼眶中落下一滴泪,此刻无论说什么也诠释不了他心中的阵阵刺痛,“可是玄月啊,你这又是何苦,你该知道你是朕唯一的嫡亲弟弟,你该知道你在朕心中的分量,你要美人,要财富,要权势,甚至是要这大好江山,朕都可以给你,你何苦大费周章骗了朕对你的信任,骗了自家的兵马来攻打自家的城池,来害你的兄长!”
一番接连不断的话说下来,玄月也已经哭成了泪人,这番话哪一个字不是扎在了他的心尖儿上,他们曾经同生死共存亡,如今站在这里,却已是争锋相对如仇人一般,为何他们兄弟二人会到今天这一步,为何......
头痛的快要裂开,手中的杀敌无数的长剑不知何时已掉落在地,玄月不想再去想,不愿再去想这些让自己无比痛苦的事,可脑海中仍然不听话的闪现出一幅幅画面,那些幼时与兄长一起嬉戏玩耍的场景历历在目,自己犯了错兄长却为自己扛下所有罪责的一件件小事如同就发生在昨天一般,他此刻顾不上其他,只痛苦的跪在地上,双手握着脑袋试图让头痛的轻缓些,泣不成声。
在锦夜昭看来,这一刻,好像回到了儿时,玄月此刻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他已知错,就是不知该如何认错,只能痛苦的跪在地上等待最疼爱自己的兄长搀扶,若是儿时,锦夜昭每次都会心疼的将他搀扶起来,然后自己去父皇母后面前认错替玄月扛下他要受到的惩罚,可这一次,锦夜昭没有。
他已经长大了,不能一辈子靠兄长为他撑起一片天,他应该为他所做出的行为付出等同的代价。
“景王,我们已经到了这一步,回不了头了,快把你的剑拿起来,杀了皇帝!”说话的是玄月身后一个将军模样的人,锦夜昭自然认得他,那便是朝中的常胜将军,穆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