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醒的不算晚,熠彤在洗漱完毕后在自己宫中找了些杂事做做,锦夜昭此刻还未下朝,她在他那里也是要等着的,如此还不如在自己宫中候着,一直到日上三竿,熠彤才出门往宣政殿的方向走去。
经常在这个时辰去宣政殿,熠彤已经摸透了他上下朝的时间,此时来宣政殿,必然是下朝,大臣们刚好散尽的时间,熠彤缓步走进宣政殿,熠彤不喜穿太高的步履,那样走路总是不方便,他一直穿的都是寻常跟稍低些的步履,并且走路总是很轻,所以一直到她走进偏殿,锦夜昭都没有察觉到她的靠近。
锦夜昭此刻正在于一个男子谈话,那个男子身着金边黑色华服,满头青丝没有全部束与脑后,留下了几缕垂在身后,男子背对着她,熠彤看不见那男子的模样,只觉得是一个年轻男子,一直到熠彤走的很近,锦夜昭才察觉到她,眼神绕过跟前男子望向熠彤,那名男子看到锦夜昭眼神的注意力没有在他身上,便回过头看向他目光所向之处。
熠彤这才看见那名男子的全貌,那是一张有些熟悉的脸,熠彤在脑中搜寻片刻后瞳孔微微放大了些,她想起了,这不就是那日她在画舫之上看到与张惜月相拥在一起的男子,若霜说,他是景王,锦夜昭的同胞兄弟!
男子回头看见她后亦是一怔,显然也认出了她,但只是瞬间,他就恢复了常色,回头对锦夜昭抱了抱拳,说话间还是有些微微的慌张,“既然锦夫人来了,臣弟便不打扰了,就......先行告退。”
“好。”锦夜昭并未在意她语气中的慌张,对他平和的笑了笑,接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与之轻声说道,“玄月,此事朕还需再考虑几日,不过你放心,你是朕的兄弟,朕自然会尽最大努力满足你的要求,你只在府中安心等候便可,去吧。”
被锦夜昭称作玄月的男子立即应声,看了熠彤一眼,面色有些苍白,慌忙离开了宣政殿。
熠彤眉头有些微蹙,看着男子慌忙逃窜的背影直至消失,眼中略带思索,转过身来看向锦夜昭,还是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方才那男子,是不是景王爷?”
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锦夜昭开始在旁整理起他桌上的奏折来,像是在回应她今天天气如何一般寻常的问题,不过在整理奏折时锦夜昭突然想到了什么,手顿了一下,抬头疑惑的看向熠彤,“他与你好似未曾谋过面,你怎会认识他?”
“哦。”闻言,熠彤立即显出一副恍然神情,她怎么忘了,那天的画舫里,他并不在场,又怎会知道她看到了景王,看到了那惊人的一幕呢,继而尴尬的笑笑,欲掩饰心中这个不为人知的秘密,“那是你唯一一母同胞的弟弟,我怎会不认识呢,道听途说也是多少知晓一二的。”
接着,轮到了锦夜昭恍然点头,继而继续开始整理桌上的奏折,熠彤见状双手并起趴在了他的书桌上,抬眸冲他眨着眼睛问道,“那他来找你所为何事啊?”
“借兵。”说到此处,锦夜昭表情冷凝了半分,吐字清晰,干净,利落。
“借兵?”熠彤重复了一遍他的话,眸子倏地睁大了些,“为何借兵?”
终于将所有的奏折都打理好,锦夜昭略显疲惫的坐在身后的靠椅上,头靠在专门为他定制的沙皮软包上,提及此事,他真可谓是伤透了脑筋,“最近北燕邻国,越国总是隐隐有犯我边境之迹象,他今日突然在朝堂之上自告奋勇要去边境击退敌军,下朝之后,他才来与朕借兵,称他兵力不足,多带些兵,好与敌军对抗之时多些胜算,也好增我北燕精兵之气势,让那越国知难而退......”
锦夜昭靠在身后的软包之上,嘴里像是在喃喃低语,但熠彤听的清楚,景王手中兵力不少,骚扰北燕边境的只是一个无名小国,根本对北燕造不成什么伤害,他自己手中兵力应该可以与之击退,为何突然声称兵力不足,要与锦夜昭借兵,熠彤表情冷下了半分,她觉得,此事必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