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传来噼里啪啦瓷器碎裂的声音,看守在门外的侍卫对视数眼,谨慎的选择别开头去。
房间里一片狼藉,散落的纸张,溅出的墨汁,碎裂的茶盏……邬思道目光平静的坐在一边,好像根本没有看在眼里。
胤禛坐在书桌前,面容略显疲惫,拇指上的玉板指不住的转动,透露着内心隐隐的不安。
“今天早朝,父皇颁下了复立太子的旨意,虽然早就有所预料,但是真正看到这天,本王还是……”
胤禛默默的开口,目光慢慢放空。
“……没想到最后还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王爷,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本王知道,只是还是觉得不甘心罢了……”
向来面无表情的四王爷脸上难得透着沮丧。
“在下还没恭贺王爷晋升亲王之位”
“先生不要取笑了,不过是父皇为了制衡朝堂的一种手段罢了”
“不对、不对,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现在王爷已经慢慢接近您想要的”
邬思道脸上含着淡淡的笑意。
“你说的不错”
胤禛叹了一口气,如今的局势愈发的复杂,太子复立,意味着势力的重新洗牌。如今太子门下人才凋零,反倒是诸王渐渐深入到朝堂之内。自从那件事以后,八弟渐渐失去圣心,现在唯一能给他造成威胁的也只有太子了。
苏培盛悄悄接近胤禛,在他耳边耳语了一番,然后把一个锦盒恭敬地放在了桌上。
“这件东西终于到手了”
这是他托人千辛万苦寻来的,专门用来对付太子的利器。
胤禛打开锦盒,黑黝黝的一块方状物安静的放在盒子里,透着隐约的香味。
邬思道看了一眼,眉头皱了起来。
“王爷您真的要这样做?”
作为一名谋士,他宁愿用阴谋阳谋,也不愿意用这些阴损的法子,这让他觉得不耻。但显然这位王爷很喜欢用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方法。
“为什么不用,这可是好东西,是本王特意为他寻来的”
胤禛的目光幽森如寒冰,想要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又如何,他只看重最后的结果。
邬思道心猛的一跳,聪明的选择保持沉默,虽然说他已经认主,但是这位爷的手段未免也太过阴毒,少了高位者的堂堂正正,飞鸟尽良弓藏,看来,倘若王爷有能登位的那天,他也只能选择功成身退了。
怎么回事!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寝殿里,司马奕扶着额头,脑子里一片昏昏沉沉的,眼前闪过一个一个的虚影。
每天晚上他仿佛都能梦见自己回到了现代,可是醒来太阳穴却是突突的痛楚。
这些日子他的性情也愈发的浮躁,连陈贵都不敢太接近他,他只能死死的忍耐着,压抑着,无论白天有多浮躁,他都掩盖在笑容下面,他好不容易有机会出来,就绝对不会给人下手的机会。
这种随时随地想要暴起杀人的冲动绝对不是他的性格,他肯定是着了别人的道,司马奕努力静下心来,想着自己那些地方容易被人下手。
吃的用的太过显眼,那唯一的可能性就只有……香了。
香炉里青烟缭绕,淡淡的清香散发出来。
司马奕唤来陈贵。
“这香……是从哪里来的?”
陈贵心惊胆战的进了寝殿,看见司马奕一脸面无表情,顿时有了不妙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