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倾歌听得眼睛一亮:“外祖父记得我的及笄礼?”
顾鸿嗯了一声,又问道:“听说一年前你随寒溪先生出游至允安见了祖父?你与祖父可通信?”
沈倾歌看到顾鸿紧张的追问,心中稍感奇怪,认真答道:“先生听说祖父住在允安县庄子,便携了我等前去拜访,在庄子上住了一夜。至于信笺……我回到沈府后去了一封,暂未收到回信,怎么了?”
顾鸿心中松了口气,摇摇头道:“没什么,就是问问老爷子最近身体怎么样,他在家书从不提自己状况。”
沈倾歌恍然大悟,笑道:“外祖父身体还硬朗的很,他老人家可不甘寂寞,每天练功,还听说隔三差五的上山打猎。”
顾鸿想起三年前自己被祖父叫去书房的一番言语,他想了想终是问不出口,英俊的面上一时阴晴不定。
沈倾歌心中猜到了大概,便笑着问:“表哥可是想问夭儿被封郡主一事?”
虽不是顾鸿想问之事,但这也是他所忧虑之事,应声道:“如今北辕与炎朝战事不断,天晟坐山观虎斗。皇宫里可婚配的公主也就一个,我就是怕……”
“送去和亲?”
沈倾歌笑着接过话:“表哥不必忧虑,那位暂时不舍得让我去和亲。对于我的婚事,他也会千挑万选。”
顾鸿微微颦眉,不太明白沈倾歌的意思。
表兄妹二人谈笑间小桃已做好晚饭摆好了桌子,沈倾歌便终止了这个话题。
用过晚饭已是花灯初上,沈倾歌唤来张龙。
“表哥,张龙是以前玉江庄子上的护院,做过一年多的衙役,原本是有个大好前途却因着随我出游弄没了。夭儿希望表哥能让他在军营里历练,奔个前程。”
顾鸿在张龙进来之时便已打量过来,只见此人体高健壮,走路虎步生威,不但是个练家子还是个冷肃之人,的确适合在军营发展,当下笑着应下来。
张龙却没有顾鸿期望的表现出高兴,而是单膝跪在沈倾歌面前双手抱拳,神色肃然道:“三小姐,张龙不求前程,只愿跟着小姐做事!”
沈倾歌也不回答,让小桃拿酒来,亲自给张龙斟酒,自己也拿了一杯站起身沉声道:“张龙,也跟着我沈倾歌三年多,也该知道我的脾性。我不需要奴仆,只要有本事有能耐的人。我沈倾歌需要做事的小厮,可随手抓一把,但是我更希望有个可以在我危难之际能出手援救之人。你,能做到吗?”
最惊讶莫过于顾鸿,饶是沙场血腥洗礼过的人,依然被沈倾歌凌然的气势一怔。
张龙对于自家小姐对自己如此高的期望心潮澎湃,霍得起身,二人互敬,一饮而尽。
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一刻,顾鸿对沈倾歌有了一种敬佩之情。
张龙简单收拾了一番跪别了沈倾歌跟着顾鸿离开沈府。
顾鸿让亲信带着张龙先回了将军府,自己带着几名副将风驰电掣的赶往皇宫,忽然他勒住马望着夜空半响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弄得部下莫名其妙,不太明白这将军是想到了什么值得如此开怀大笑的事。
北辕皇自然是早已得了消息,对于顾鸿与沈倾歌的表兄妹之情心中业已有了衡量。他突然开始琢磨,是不是找个机会将这灼华郡主再升一格呢!
顾鸿先是向皇帝请罪,并说明自己是怕误了表妹灼华郡主的及笄礼。
北辕皇摸着胡须一副了然的神情,道了平身,给顾鸿赐坐,声音平和的说道:“你此番立下大功,朕奖赏还不及又怎会怪罪于你。只是想不到你对这个表妹还真是关心至极。”
顾鸿淡笑着抬头对上北辕皇锐利的眼神道:“臣之姑母是顾家唯一的女儿,是我祖父的掌上明珠。虽说姑姑早逝惹得祖父伤心过度,但祖父一再叮嘱,顾家这一代无女,表妹便如同我顾家的嫡女。”
北辕皇闻言再一次扼腕叹息,可惜了,沈倾歌这般强硬的贤内助,却与自己无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