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该想到的，我早该想到的……”

得到了陈凡的回答，陈易眼角含泪，整个人十分苦涩。

他这辈子都在努力证明自己，证明自己不必陈玄礼差，证明自己能够当一位合格的皇帝。

可是事实证明，陈易错了，无论是但年的陈玄礼，还是今日的陈凡，他都差了太多太多。

如今，失去了一切权力，地位的他，只是想要通过安葬在皇陵中这个办法，勉强为自己保持最后一点体面。

但是很遗憾，这个体面，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得到。

“我会为你找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长眠，你死后，也必定是以国葬之理相待，但是陈易，仅此而已……”

“唉……”

长叹一声，陈易也想开了，既然人生如此，何必强求？

“好吧，进不去就进不去吧，反正即便进了皇陵，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跟你祖父和父亲交代，不如一个人安安静静的死去。”

“那么我最后一个愿望，能换一个其他的吗？”

陈凡似乎有些动容，望着眼前狼狈不堪的陈易，到临死之前竟然还在和自己讨价还价，丝毫没有了帝王的风范，好像只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可怜人。

原来，帝王也只是普通人而已，帝王，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真正不一样的，只是人心。

“说吧，你的最后一个愿望是什么？”

陈易缓缓闭上双目，嘴角渐渐上扬，勾勒出一抹微笑，似乎带着这个世界的眷恋，也带着与世界道别的勇气，他终于张口。

“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体面的死法，就现在！”

话罢，陈凡久久无言，似乎是在意自己的方式，与陈易进行一场，最后的诀别。

“如你所愿……”

话音落下，陈凡的一只手，覆盖在陈易的额头之上，良久后，长叹一声，起身离开了甘泉宫。

“哒哒哒……”

空旷而又安静的甘泉宫中，只有陈凡离去的脚步声在回荡，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声响。

甚至连陈易的呼吸与心跳声，都彻底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