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一天,罗锦言就给两个孩子把出行的东西全都准备妥当,到了正日子,天还没亮,她就主动起床,把一家四口打扮得漂漂亮亮,这才坐上她的新马车,浩浩荡荡地出门了。
认识罗锦言十一年,秦珏还是头回见到她这样勤快,忍不住心疼起罗锦言来了。
那么爱出门的人,自从怀孕以后就很少再出去,如今也不过是去广济寺,她就高兴得不成。
距离上次坐车,又有好长时间了,两个孩子对这驾新马车又新鲜又好奇。
马车造了好一阵子了,一直放着通风散味,现在坐进来,已经没有了新马车的油漆味道,罗锦言特意用了孩子们喜欢的桂花香,还加了薄荷在里面,清清甜甜,带着草木的芬芳。
豫哥儿用小手扒着镶着西洋玻璃的窗子向外张望,纱幔顶在他的小脑袋上,他看得起劲,不时地惊呼一声:“呀,汤圆,大大。”
汤圆?
秦珏和罗锦言互视一眼,都是一头雾水,两人也把头凑过去看,哪里是汤圆,分明是一匹白马。
秦珏哈哈大笑,笑得差点直不起腰来。
豫哥儿莫名其妙地看着爹爹,不明白这有什么可笑的。
罗锦言抚额,她把儿子养成乡巴佬了。
“豫哥儿,那不是汤圆,那是马,大马,和给咱们拉车的是一样的。”
可是咱们拉车的怎么不像汤圆呢?豫哥儿不明白。
“是汤圆......“
罗锦言还要再解释,秦珏道:”沈砚不是送给他一匹小马吗?我回去就让人从通州把马接回来,他既然会走了,你就让他学骑马吧。”
学骑马?是不是早了点儿?
罗锦言想了想,到时自己抱着他骑在马上,倒也可以,总比他指马为狗要强吧。
豫哥儿指马为狗的时候,爹娘的注意力都在豫哥儿身上,谁也没有看到元姐儿正在矮几上抠啊抠。
等到秦珏和罗锦言发现的时候,元姐儿已经打开了矮桌下面的机关,正使出吃奶的劲儿,在拽那只箭筒。
罗锦言惊出一身冷汗,哄着劝着才把箭筒重又放回去,她抱起元姐儿坐到矮桌的那一侧,这才松了口气。
她一抬头,正好对上秦珏如寒霜般的双眸。
“玉章?”她道。
秦珏没有说话,把豫哥儿放下,让他自己玩儿,他欠起身子,从罗锦言怀里接过元姐儿。
“元姐儿,别怕别怕,你还小,等你长大了,爹爹再给你玩。”
如果是豫哥儿,玩具被人抢走,他肯定会哭个不停,可元姐儿也只是扁扁嘴,吸吸鼻子,却是一声也没哭,乖得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