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两女争风(2 / 2)

说着举碗一饮而尽,含笑亮了亮碗底,柔媚得几乎滴出水的目光瞬也不瞬盯住索萨,溢出汪洋大海般的情意。

朱宜萱虽是女孩见此媚态也不禁心动神摇,见她故意称呼自己妹妹,骚里骚气捏着嗓子说话,一股酸气不由自主从小腹涌将上来,板着俏脸转头问索萨道:「师兄,莲护法果真出身萧垅社,与你可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索萨当然听出师妹声音酸涩饱含醋意,想起阿莲确是从小腻在一起的光屁股玩伴,微微点了点头,一时无话可说。

见朱宜萱俏目渐渐泛起泪花,阿莲心里大感快意,抢着道:「何止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小时候我经常与索萨大哥玩过家家,阿莲扮新娘,索萨大哥扮新郎,吹吹打打入过好几次洞房。」

瞟了眼朱宜萱铁青俏面,嘴角故意现出甜美笑容,腻声道:「阿莲听说汉人有位谪仙李白很会写诗,其中就有「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不晓得是不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出处,朱妹妹出身思明山庄自然饱读汉人诗书,能不能教教我这个不通汉文的蕃女?」

顿了一顿道:「索萨大哥跟我一样不通汉文,想必也不晓得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出处。」

朱宜萱被阿莲的娇颜媚语气破肚皮,眸泛晶莹不理睬抿嘴嘻笑的阿莲,咬着银牙问索萨道:「师兄,你真地与她青梅——」

说到青梅两字喉头哽咽,咬着嘴唇再也说不下去。

「当然是真的,」阿莲瞧出朱宜萱对索萨情根深种,她与妈祖神教教主朵思娅日夜接触,受到熏染心狠手辣处事果决,自不会对情敌手下留情,没等索萨开口抢着道:「索萨大哥爬到树上亲手为阿莲摘来槟榔,还把传家银饰给阿莲佩戴,说今生今世非阿莲不娶。

土蕃习俗传家银饰由婆婆在新婚当日赠给新娘,寓代代相传子孙满堂之意,索萨姆妈早年去世,索萨年幼无知过家家时就偷出传家银饰给阿莲佩在身上,虽是孩童嘻戏玩闹却也沦为阿莲口实。

朱宜萱久居深山精通土蕃习俗,听到这话俏面泛白,楚楚可怜我见犹怜。

阿莲转头瞟见欧孛齐低头大口灌酒,半句都不敢多嘴多舌,转了转眼珠,指着欧孛齐娇笑道:「欧孛齐大叔可以作证。记得大叔当时还取笑索萨小小年纪就急着娶媳妇,说要牵红线给我们订娃娃亲,成年就让我们参加背篓会钻槟榔林私下密会。柳三鸥舅舅,有没有这么回事?」

欧孛齐知道两只母老虎都极不好惹,闷头喝酒就是不想搅入争风吃醋的是非圈,哪料阿莲居然要自己出面作证,瞥见朱宜萱小嘴嘟得可以挂起酒瓶,即将化身为山西醋坛,哪敢多言多语招灾惹祸,急中生智从碗里捞出肥大鸡腿使劲吞嚼,嘴里含含糊糊不知说些什么。

阿莲见状得意微笑,抬头望向旭烈,红唇翕动刚要说话。

没等开口旭烈捧起酒碗大口喝干,伸袖子抹了把嘴巴,向朱宜萱郑重道:「他们那时都是整日玩泥巴的小娃娃,懂得些甚么,胡言乱语作不得真,朱小姐不必放在心上。」

阿莲嘴角现出冷笑,斜眼瞟视朱宜萱,故意摇头道:「小娃娃嘴里才肯说出真话,哪像大人那样虚情假样,敢做不敢干。索萨大哥,你说阿莲说得对么?」

索萨见阿莲步步紧逼,存心要气朱宜萱,又见朱宜萱泪水在眼眶滚来滚去欲滴不滴,俏面惨白楚楚可怜,心中不由左右为难。

他生性沉稳拙于言辞,对朱宜萱阿莲两女都视同妹子并无歧见,想了想沉声道:「你们莫要吵嘴,我这就喝酒赔罪。」

举起酒碗刚要大口灌下,胳膊忽地被人拉住。

转头瞧见正是朱宜萱,眼里的泪水不知何时不翼而飞,伸手扳住索萨胳膊,轻声嗔道:「萱儿嘱咐过师兄多少次,饮寡酒小心伤了身子,先吃根鸡腿垫肚子再喝酒不迟。」

伸筷从乌鸡人参煲挟出根肥大鸡腿,笑盈盈放进索萨面前盘子,斜眼得意瞟视阿莲一眼。

阿莲淡淡微笑,举碗向索萨敬酒,眸底锐芒一闪即逝。

索萨酒碗举在唇边,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面孔紫涨左右为难。

欧孛齐旭烈各自低头大口吃菜,对少族长的尴尬处境都视而不见。

朱宜萱阿莲对视一眼,鼻里同时发出冷哼,目光炯炯留神注视索萨的一举一动。

索萨在两女如电目光逼视下如坐针毡,急中生智举起酒碗喝了一大口,右手抓起鸡腿张嘴就啃,含糊不清连声赞道:「好酒,好菜!」

朱宜萱阿莲瞧这囧样忍不住都是噗嗤一笑,随即板着俏脸不约而同转过头去,互不理睬如遇仇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