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卢泽提起棋艺徐文宏微现尴尬,用力拍了拍椅背恼怒道:「我的棋艺哪里烂,对付你这臭棋篓绰绰有余。」
卢泽翻了个白眼嗤之以鼻,显是不屑回答。
徐国难见天井中间石桌上摆着棋盘,上面黑白棋子彼此纠缠未分输赢,显然回家前两位老人正在手谈为乐。
老爹棋艺之烂徐国难自然晓得,瞧白子已被黑子分割包围,显然已经到了输棋边缘,嘴角不禁微现笑意。
卢泽见徐国难凝神注视棋盘,取笑道:「你爹悠游林下逍遥快活,可惜棋艺依然没有丝毫长进,刚才连输老夫两盘,要不是你碰巧回来,等下又只能输棋胡赖。」
徐文宏面孔涨得通红,翘着胡须怒道:「哪个输棋胡赖,有本事跟我比试太极拳,练了这么多天还只懂得些许皮毛,从来在老夫手下撑不过三招。」
似是自觉有些心虚,不等卢泽应答转头问徐国难道:「太极刀法练得怎样,可有长进?」
见两位老人跟以前一样争强好胜,啥事都要分个高下,徐国难心中好笑,恭声回道:「略有长进,等会请爹爹指点。」
突地想起永嗔大师交给自己的感悟心得心念微动,老爹也已进入神道境界,对于神道感悟必定比自己高深,等会就把永嗔大师的感悟心得给老爹好好瞧瞧,说不定对神道修习能够有所启发。
神道境界比武道境界更胜一筹,想要寸进都是难如登天,老爹有了永嗔大师的感悟心得指引,胜过盲人瞎马必能少走弯路,若能有所突破更是皆大欢喜。
至于杨家拳谱徐国难暂时没有寻到可靠传人,只能暗中留意,务必不让永嗔大师后继无人。
七月十五是海外锦衣密探比武较技之期,自己务必提前赶到江户,设法收服海外锦衣密探以为己用。
徐国难心潮起伏呆呆出神,徐文宏感觉极是敏锐,瞧出徐国难藏有心思,疑惑问道:「国难,你在想些什么?」
「没,没想什么。」
徐国难省过神来,犹豫了下尴尬回道,面孔微微涨红。
徐文宏经验老到,如何瞧不出徐国难不想说出,有些不悦地瞪了一眼,请老友在安乐椅坐下,沉声道:「你在外面东奔西跑那么多日子,总算晓得还有个家,还不快些坐下陪老爹与汉兴兄聊天闲谈。」
卢泽仰着身子慢慢躺到安乐椅上,撅着白须嗤笑道:「守义兄,元嘉没回家天天念叨盼望,好不容易回家又摆出凶巴巴面孔,真不知你这老爹是乍想的。」
徐文宏噗嗤一笑,在徐国难面前再也端不起老爹架子。
俞依偌捧着热茶从厨房奔出,轻手轻脚摆在石桌上,抬眼偷瞧徐国难一眼,羞红着脸转身退将回去
。
卢泽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记挂厄斯行动执行情况,也不跟徐国难客套,沉吟问道:「元嘉,你在福建潜伏刺探,怎地不打招呼就跑了回来,是不是被发现端倪?」
察言司规矩潜伏刺探没有完成任务不得随意返回,徐国难没有汇报就秘密返回,自然是被察觉端倪,来不及汇报不得不紧急撤退。
徐国难面色微黯,想要说话又有些犹豫。
卢泽瞧在眼里,黯然道:「老夫已不是察言司都事,按理不该询问,你不方便说那就作罢。」
徐文宏忙道:「汉兴兄,国难蒙你栽培多年,有啥话不能出口。国难,你把这些日子的经历都说说,爹也很想知道。」
俞依偌跟着刘雅萍在厨房忙碌,侧耳倾听徐国难叙述潜伏经历,眸中渐渐现出盈盈泪花,菜刀好几次险些割破手指。
刘雅萍瞧不过眼,伸手抢过菜刀,低笑道:「晚上平安抱到我房里,你们夫妻好好聊聊别后情形。」
顿了一顿,悄声道:「明早你也别起床辛苦煮粥,一切都有老太婆。」
俞依偌听出刘雅萍的言外之意,羞得低下头去,面颊晕成桃花,琼鼻却低低嗯了一声。
夫妻团圆的温馨感觉溢满胸口,俞依偌荣光焕发精神陡涨,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的新婚时节,风景秀丽夫妻和谐,一切都显得新鲜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