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辛辛苦苦积攒多年的道灵石就这样拱手送人,而且还要背上一屁股的烂债,所有人的心都在滴血。
下意识的望向苏光,有人想要求情,可是想想此前那名弟子的遭遇,却又怎么都开不了口。他们这位债主可是清元道府供奉,而且是代代传承的供奉,如果不是因为人丁单薄家道中落,又摊上输光输一生这个老赌棍,他的地位怕是还在两位府正之上。
万一惹恼了他,将他们逐出清元道府,都找不到地方说理去。
苏光没注意到他们的目光,他所有的视线,都停留在魔心谷,停留在顾风华的身上。
赢了,竟然赢了!尽管心头始终存着几分连自己都觉得不切实际的希望,但他其实早已认命。输光输一生嘛,从一出生就命中注定的事,谁能改变?
可是做梦都没有想到,顾风华竟然接连通过考验,看这架势,通过第四层考验多半都是游刃有余。
期盼一生的愿望终于实现,困扰一生的执念终于打破。
激动、惊喜、欣慰种种心绪激荡于胸间,苏光只想放声高吼,只想仰天长笑,只想痛哭一场。
“苏供奉,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这时,庄梦蝶和陈思缘上前两步,满脸堆笑的说道。
“两位府正大人不必见外,有什么事情直说就行了。”苏光抹了抹眼角,爽快的说道。
如今他可是清元道府最大的债主,下至弟子上至府正,几乎人人欠他一屁股烂债,他当然再不用象以前那样夹着尾巴做人,腰杆那是前所未有的挺直,举手抬足之间尽显大气。
“那个,先前打赌的事呢,我们就是凑个热闹,都没当真,供奉大人大概也不会当真,是吧?”庄梦蝶笑得格外的亲切,和昨天脸色铁青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府正大人简直盼若两人。
“如此说来,那张借据的事,府正大人也只是凑个热闹,没有当真了?”苏光拿着供奉的架子,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那是当然,我们几家可是世交,从小时候穿开裆裤玩尿泥巴就在一起的,这等交情,提钱多伤感情,这所谓借据,原本就是闹着玩的嘛。”这次没等庄梦蝶说话,陈思缘就抢着说道。
“”苏光虚假的笑容一僵,只觉一头狂汗。
穿开裆裤玩尿泥巴多大岁数了,这种儿时糗事亏你说得出来。为了区区几万枚道灵石,连堂堂府正的脸面都不要了么?
“就是就是,我们这交情,所谓借据本来就是闹着玩的。嗯,刚才打赌的事也是闹着玩的。”庄一鸣马上附和着说道。
不过他的脸皮倒没陈思缘那么厚,没好意思提穿开裆裤玩尿泥巴的事。
“不好意思,我还不知道两位府正大人是闹着玩的,我也没跟你们闹着玩。”看着两个老家伙振振有辞死不要脸的样子,苏光强忍着狂笑出声的冲动,板着脸说道。
以前他欠着一屁股烂债,在谁的面前都直不起腰杆,尤其面对这两位最大的债主更是底气不足。身为堂堂供奉,在清元道府却全无半点威严可言,大事小事别说做主了,连出声的机会都没有,寻常弟子见了他也没大没小随意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