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玉知道风轻雪比较繁忙,对于她接连数日不曾前来履行学生的本职,没有一丝的责备,反而把自己最近手写的一些画法要旨递给了她。
“你再给我寻些纸笔,趁着你在家,而我又有精力,把我之前未曾出版的稿子都默写出来。到时候你回了部队,我不在你跟前,你可以研读我的作品,潜心练习。”
温如玉作为画坛泰斗,曾著有十几部关于书画的鉴赏、技法等作品,有些已经出版广为人知,有些没有出版仍在整理当中的稿件随着自己落难而付之一炬,他不想自己生前的心血就此湮灭,所以在收了风轻雪为徒时,又起了重新写出来的心思。
风轻雪恭恭敬敬地道:“我明天就给老师送来,你是习惯用钢笔还是毛笔?”
“当然是毛笔了,我不习惯用钢笔,怎么用都觉得不得劲儿。”用了一辈子毛笔,也是最近写检讨书才用钢笔,可老人家对钢笔是深恶痛绝。
“那行,我给您准备毛笔和墨汁儿。”
温如玉任性地道:“不要装在瓶子里的墨汁儿,写出来的字根本不好看。有砚台吗?有墨锭子吗?用墨锭子研磨出来的墨汁儿比那瓶子里装的好用。”
风轻雪笑道:“都有,都有,没有我也想办法给您找来。”
她空间里真的有这些宝贝,有价值连城的砚台,也有具有数百年历史的松烟墨,都是在黑市淘来的,湖笔大概也有,她记得陆父以前还送了自己一套文房四宝,如果没有的话就去一些老店买,破除旧思想的原因,这些老店基本上关门大吉了,货物却未曾完全损毁。
温如玉听了,满意地点头,拿着风轻雪带来的手电筒,老人家照在风轻雪带来的一幅工笔画,一点一点地仔细观看,不禁皱了皱眉头。
风轻雪顺口提起温如玉的那幅工笔仕女图。
温如玉恍然大悟,“我说我看你这幅画怎么那么眼熟,原来是临摹我中年时的那幅仕女图。我记得那幅画我送人了,现在不知流落何方,你在哪儿见到的?”
风轻雪笑道:“您老人家以为我这段时间和阿江忙什么呀?没来向您学习。我们啊,钻在城中的废品站里,偷偷地把流入废品站的文物古董弄出来,然后再分别藏到渺无人烟的地方。花的钱是小事,主要比较费心思,胆战心惊的。您那幅画我就是从废纸堆里翻出来的,就是画面稍有毁损,以后得重新修复才行。”
温如玉呆了一呆,顿时赞赏有加,“应该的,应该的,这时候学习是小事,抢救国家文化遗产是大事!是大事!咱们学习的时间长着呢,不着急,不着急,只要我老头子活着,我就用心地教你。可那些文化遗产呀,一旦进了工厂,就真的没有了。”
说到这里,老人家热泪盈眶,一脸的痛心疾首,“你们黄庆红叔叔是古文化研究专家,在历史博物馆工作,他收藏的一屋子珍贵书籍全部都付之一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