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桂直愣愣地瞧着姬玉萝。早上,她可是意图要杀了姜夫人嫁祸于对面的人。
姬玉萝神情庄重,“我现在只相信你!”
小桂感动加不解,“公主!夏侯夫人出事皇宫必乱,这情形不用想就能知道。你既杀了夏侯夫人,又何必还竭力不让皇宫大乱?这乱成一锅粥岂不更好!”
一言锥心,虽明白其中道理,可姬玉萝还是固执地按照自己的思维行事,“皇宫是乱了。我的目的也达到了。可我答应了我大哥哥要保姜夫人平安。我不能失信于人。”
小桂咧了咧嘴角,“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是自相矛盾!可自从耳听诸多宫人陪葬以及亲眼见皇城外南军要造反的趋势,姬玉萝那颗本是认为冰冷的心就再没平静过,懊恼地拂了几上茶具于地,“主子下的杀令我已经做到。为何还要让事态一发不可收拾,无休止恶化!我不想!”
咣咣砰砰!瓷器碎了一地。
殿门外立即就奔进两个侍女。却被小佳用眼神支了出去。
姬玉萝积压在心口多天的那股闷气随瓷器破碎得已抒发。抬头平静地凝望着小桂,“小桂!我知道,是我不好。我惩罚你重了。但我一瞧现在这情形就控制不住我自己。”
“我也是服了你,我的公主!”小桂咬了咬腮帮子,把手中鸡毛掸子轻轻放到坐榻上,又道:“我答应你了!”
看着小桂出门。姬玉萝坐上妆台前的紫檀梅花绣墩。玉梳在手,开始梳理披散在脑后的青丝。
与其说是在梳头发,还不如说是在梳理心结。
没会儿,小昭兴高采烈拎了几包捆扎好的点心迈进殿门。一瞧满地瓷片,立即转身向门外吼道:“我不在你们偷懒了是吗?茶壶这些的打碎了也不收拾。”
两个侍女唯唯诺诺进来,忙着收拾起来。
小昭心里美美地满足一番,变得洋洋得意,凑近姬玉萝,调皮地把手中的纸包向她亮去,“公主可够了?是不是要去相府?”
“真机灵!”姬玉萝敛了神飞的思绪,放下玉梳,算算时间还早。一边摇摇晃晃向软床榻走去,一边道:“小昭!我睡会儿。你掐好了时间叫醒我。我们戌时要到宫门。”
“是!公主!”小昭甜甜地答应一声,出门时合上了门。
云落宫下人宿舍后的那一小片白桦林中,一只灰鸽从林中飞出,迎阳展翅奋力向高空飞去。转眼,只见一点灰。
小昭掐好的时间叫醒姬玉萝。这两日气温猝高,已经不用披斗篷,可姬玉萝还是披了素色薄斗篷。
交待宫人晚间不用等。也没多带人,只带了小昭。
出了宫门,就见一顶暖顶停放。
白日里碧空如洗,清风徐徐,融融的暖意,可这会儿已经是乌云吞噬了半轮白月,风猝然狂了,云还似有吞噬之意,估摸着大约过不一炷香也就月黑风高。
行奉慰礼时间已过,皇宫正宫门已关。宫门内里。一辆奢华的四马安车停靠。
安车上坐着一位车夫,车靠里的地方是几簇翠竹。远处,小单子斜靠着一株大树,目盯着漆水艳艳的黄色二宫门,懒懒地等着姬玉萝。
突见二宫门开启,小单子欣喜迎去,“公主!”
姬玉萝放下暖轿帘布,心中暗忐忑不安。她不知道允子文与江如雪成功藏到马车里没有。
小昭一见小单子,就扬手招呼,“小单子!你吃饭没?”
小单子苦苦脸,却道:“吃了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