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帝王,你有那么妻子,你如何照顾我一生一世?”我哽咽着由喉咙里发出声音。
忽的一声低笑,“你是在吃醋吗?”声音竟藏着得意激动之感。
“是呀,我吃醋。”我冷哼一声,却感觉自己的声音格外别扭,很矫情。
他将我微微推开些许,眸光如水般凝着我,藏着数不尽的柔情,“后宫佳丽三千人,独予你万千宠爱,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看着他认真的目光以及那坚定的语气,我用力点了点头,“我会铭记你的承诺,若你负我,今生亦不相见。”
他低头在我颊边轻吻,气息暖暖的拂在脖颈间,目光中隐有缠绵之意,却闻他低语,“记得我说过,一定会给你一个名分,要你做我纳兰祈佑名正言顺的妻子。”
“妻子……”我呢喃一声,心里暗涩,多么虚无的一个词。我知道,除非他废后,否则我永远无法成为他的妻,但是他不可能废后,除非他不想要这个皇位。毕竟,他能登上这个皇位,杜莞的爹出了很大一份力。
“十日后,我要你成为天下最幸福的新娘。”
我的脑中茫茫然的空白,笑容渐渐浮上唇边,内心翻涌着无限的甜蜜,后闭目沉醉其中,对他的感情从什么时候已经这样难以放手?竟连他的利用我都能抛开,陷入他浓浓的柔情中,这样的自己,我很讨厌。
“祈佑……告诉我,为何要弑杀先帝。”我突然想到了一件困惑我许久不得解的事,立刻抬眸而问。
他微微一愣,并没想到我会问出这样一篇话来,怔愣片刻才道,“谁在你面前乱嚼舌根!”话语夹杂的怒火昭然可见,“是祈星?”他恍然而言,目光隐隐闪烁。
那一瞬间,我真的被他的怒火骇住,可是还是问了下去,“能坦言相告吗?”
他不语,似在沉思些何事,凛然淡漠充斥着我们之间。我微微一叹,便妄自揣测着,“是因为,先帝想传位的人,一直就是祈殒吗?”我的语音方落,换来他倏然一凝,戾鹜之气仿佛欲让我压抑窒息,薰炉的淡香飘在空气中,沉沉郁郁。
夜半静谧的屋内,我茫然的与他对视良久,而他眼神闪过微蓝的星芒,攥紧着我的手丝丝冷汗溢出。终因他此刻的骤然沉默找到了我要的答案,我的猜测是对的吗?
他终是放下了紧绷着的身躯,宛然一叹,“还是瞒不过你……”
“那夜揽月楼的一场大火来的突然又奇怪,我问起云珠,她说几日前父皇曾召见你于承宪殿,我就猜到这场大火是父皇主导,当面质问,他亦不否认。那一刻,我心目中完美的父皇形象顷刻尽毁,但他是我父皇,他放那场火也是为了我,所以我不能恨他。”
“当我助父皇铲除了东宫,却隐隐发觉事情有变,他对我暗藏戒备,频频召唤祈殒深夜秘密进宫,幸我早将弈冰安插在父皇身边,否则我根本无法察觉其中之天大阴谋。原来我一直敬重的父皇,竟只将我当作铲除东宫的棋子,他的承诺如一盆凉水狠狠浇醒了我。你的死、父皇的利用如一把刀,狠狠勾起了我的恨意。”
不知怎的,我的心突然一阵抽搐,一滴清泪斜斜从眼角滑落,“祈佑,你……”我早就在猜测先帝根本就非真心欲传位于他,可现在真真切切的听到他说起,我还是被强烈震撼到。心底漫漫绞杂一缕哀伤,欲再言,却无言。
第三卷】 谁道无情帝王家
第一章品铭牡丹亭
祈佑终究是未在此处就寝,而是归了养心殿,他走后,我的心间泛起浓烈的失落之感。站在廊边一直傻傻凝望着早已经消逝埋没他身影的那个拐角处,很久未收回视线。今夜他该留宿谁那,是由静夫人承转恩泽还是由杜皇后侍奉左右?
始终伴在我身侧的心婉为我批上一件衾裘披风,恐我着凉。伸手合了合衣裳,却觉得此时我更冷,寒风呼呼吹来,我丝毫未有进屋安寝之意。
昏鸦尽,小立恨因谁?
急雪乍翻香阁絮,轻风吹到胆瓶梅,心字已成灰。
忧伤之情如泉涌,不断徘徊的心中,压抑着我的思绪,辗转着我的心。帝王,是天下女子的丈夫,暗暗提醒着自己莫须太介意,毕竟他不是我一人所能专署。
“小主,进屋吧。皇上已然走远。”心婉扯了扯我的衣袂,提醒我回神。
我若有若无一声叹息,正待回房而去,只见苏婕妤扯着杨婕妤朝我飞奔而来,“雪姐姐,雪姐姐。”苏婕妤怕我就此进门,扬声唤喊着我。
听着她由先前的雪婕妤改口为雪姐姐,心中略微闪过诧异,随即了然,方才皇上的亲临,怕是整个后宫都已传遍。
“妹妹有事吗?”我也顺其意唤她为妹,巧笑盈望这个性格浮躁略微冲动的苏婕妤。
但见她欣然一笑,已与杨婕妤立在我面前,相较于她的兴奋,杨婕妤似乎平静了许多,似乎是从睡梦中才被苏婕妤扯醒,眼神格外朦胧混沌。
“听说方才御驾来到姐姐厢房内,真是羡煞了我们。”她倏然放开杨婕妤的手,转握着我的手。
我有些不自然的想抽回手,可才用力却又立马收回,转而反握她的手,含笑睇一眼一旁默不作声的杨婕妤,“蒙皇上垂爱,我身子略微不适,他便亲临探望,受宠若惊。”
苏婕妤一听便有些局促不安,担忧的抚上我的额头探了探,“怎么姐姐身子不适么?”
我努力赔笑回应着她突然其来的关怀,“怕是受了些风寒。”
“好了,思云。”杨婕妤终是开口唤了一声苏婕妤的小名,她们两的关系似乎很好,“雪婕妤的病未愈,你还扯着她在此闲聊,不怕她病上加病。”
苏婕妤一听,脸色稍一敛,后推扶着我朝房内走去,“都怨我,要不是容溪姐姐提醒我,我还未觉呢。”
顺着她手的力,朝那花梨木小圆桌走去,“小病,不碍事。”
待她为我拉开一方小凳,压我坐下,随后再邀杨婕妤就坐,最后自己才坐下。后殷勤的为我倒下一杯茶水,手才碰至杯壁的温度就一蹙眉,转而望着心婉道,“这茶水都凉了,也不换壶热的,这叫雪姐姐如何下咽。”
“奴才的不是,这就去换。”她立刻伸手想将桌案上的朱凤朝阳五彩壶提起,我却立刻接过苏婕妤手中握着的陶瓷五彩杯,忙笑,“没事,我嗓子里本就燥热的很,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