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解释什么?”顾安笙紧张地吞噎了下,看着容衍严肃而且凌厉的面容,简直有种想死的冲动。
“明知故问?”容衍的面色冷淡了几分,看着顾安笙紧张的样子,轻哼了声,微微倾身,修长漂亮的手指在面前的玻璃桌上敲了敲。
发出的声音很清脆。
就如同顾安笙此时心碎的声音一样。
下浴室泡澡的时候她就猜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用力地抿了抿粉唇,粉唇翕张,却不知道从哪儿开始。
“就是你看到的那样,没有别的。”过了好大一会儿,顾安笙才憋出这么一句,眸光微暗,看着自己的手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看到的很少,不如你帮我全面回想一下?”容衍没有错过她眸中的那抹黯然,以为她是想起了当初火灾的场面,心底泛起一抹疼。
那场火灾,不仅是她心底的痛,可是他这六年来无论如何也抹平不了的伤口。
折磨了他六年,六年来的夜晚,那场火灾就是他的噩梦,甚至要靠安眠药才能勉强让自己睡着不去想的噩梦。
梦中,她在里面向他呼喊,可是最后还是湮灭在了火灾中。
每每醒来,心口就会像是被撕裂开来了一样,痛得几近窒息。
“你……”顾安笙艰难地开口,想到那张流产同意书,心里就有些疙瘩,怎么也开不了口。
这个秘密,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就连叶逸风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选择在外躲了六年。
心里挣扎了很久,顾安笙用力地吸了口气,才道,“是你说过,以后都不要再出现在你的面前,你已经那么说了,如果我还来找你,不是太过于自作多情了?”
这句话,是当初容衍为了让那些监视的人相信那出戏让乔南刻意说的。
没想到,会成为他们之间错过六年的导火索。
静默许久。
顾安笙低垂着眼眸,看着自己手腕上那个伤疤,就是当初在那场火灾里留下的,每每看到,都会想起当时那个场面。
他一定不知道,当时她有多么希望在那里看见他出现。
哪怕她当时知道,他是不会出现的。
“对不起。”
容衍清冷却带着歉意的声音在顾安笙的耳畔响起,让她顿时就愣住了。
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他从身后环住,顾安笙的身子一点一点变得僵硬。
他竟然对她说……
对不起?
高贵如容衍,骄傲如容衍,什么时候放低过姿态跟别人道歉?
哪怕只是一句简单的对不起,却让顾安笙觉得,有种想要哭的冲动。
“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抹平六年前的伤痛了吗?容衍,你做梦!”顾安笙咬着唇,抬起头瞪着红红的眼眸,抓着容衍的手臂十分用力。
容衍低低地叹了一声,“对不起。”
再次重复了一遍。
眼泪顺着顾安笙的脸颊,缓缓落下,没入她的衣领口,魅惑异常。
“我应该早些跟你说的,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是我的不好。”容衍放柔了声音,拥着顾安笙的香肩,在她的耳边,似呢喃般说着。
早些说什么?
说那张流产同意书的事情吗?
顾安笙睁着水波朦胧的眼眸,唇瓣上被她咬出了一个瑰丽的痕迹,看着有些媚人。
容衍心中一动,低下头,意欲亲上她娇嫩的粉唇,
“你不是很不喜欢小孩子吗?为什么你……不讨厌宝宝和贝贝?”顾安笙挡住了他的亲吻,眨巴着疑惑地眼眸,瞅着他。
容衍哭笑不得,“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喜欢小孩子了?”
“两只眼睛都看到了。”顾安笙吸吸鼻子,瓮声瓮气地道。
整个颐城,谁不知道太子爷最不喜欢的就是小孩子了?
但凡是有太子爷在场的任何地方,都不允许有小孩子接近。
而且传言他已经厌恶小孩子厌恶到了一种令人发指的地步了。
顾安笙会处心积虑把孩子藏起来,有一小部分的原因,也是因为这个。
“那都是他们乱传的。”容衍伸手,弹了下她的额头,“不过,之前的确不喜欢小孩子。”
因为在六年前,小孩子于他而言,是噩梦。
伴随着顾安笙消失在火灾里的场景,每次他都会听到小孩的哭声,问他,爸爸,为什么不救我们?
所以每当看到别人家的孩子,他就会异常的愤怒,想要逃离,拒绝接触,圈子里便有了这么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凡是他出席的宴会,都不允许小孩子入内。
这就是颐城太子的影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