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宁愿死。也不愿意成为你的女人。”
“你救了本尊,本尊答应过不伤害你。可本尊一生都不会放弃你。也绝不许别的男人碰你。”君烨熙突然笑了,“瞧本尊说什么,本尊根本不必担心此点。你毒未解,与别的男人圆房,只会枉送性命。你不是自寻死路的人。”
上官惊鸿脸色转寒,“你前段时间说的话对。我想要解药,确实是为了能解毒后与祁云在一起,否则根本不会救你。”
“你真是伤本尊的心。还能不能伤更重点?”
“我命由我,不由天!并不是说你想得到我,逼迫我,我就会逆来顺受,任你摆布。”上官惊鸿面色平静,“我可以肯定地说,你永远得不到我的心。不过,假如哪天我死了,尸体你可以抢一抢。”
“小鸿儿,你这是在激怒本尊。”君烨熙浑身阴寒之气加重,比冰天雪地的寒意更冻人心骨。
“我也不再是曾经的我。为了活命,我曾忍辱负重,被你所欺压,又被你欺骗救了你。算你君烨熙狠,有本事害本郡主栽了跟头。总有一天,你会栽在我手里,到时,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绝决的话满是冷凝认真。
君烨熙没有温度的心仿若被钝器击伤般地痛,“小鸿儿,你就那么讨厌本尊?”
“只会逼我,伤害我的男人,难道还想我喜欢你?”
“本尊都是被你逼的。是你不愿接受,是你一再伤本尊的心,本尊才伤害了你。现在,本尊知道那样的伤害,伤你太重,本尊同样心痛。不再伤你,也不想免强你,只要你心甘情愿跟随本尊。”君烨熙妖冶绝俊的面庞布满了痛楚,“你知道听到你的琴声与歌声,本尊多痛苦吗?明明好听赛天籁,本尊的心却在滴血,因为那是你对祁云诉的衷肠。以本尊杀人不眨眼,心高气傲,若非心中太过在意你,爱你至深,不能没有你,本尊又岂会容你活命?”
“你的情、你的爱太过霸道。”上官惊鸿绝美的面庞波澜不兴,“知道两块坚硬的石头撞在一起,会有什么后果吗?玉石俱梵。”
“不。”君烨熙摇首,“在血族,你于拜堂前逃婚,本尊颜面扫地,都没有怪罪于你。现下,本尊也未再打算伤害你。本尊是天、是魔,永远不可能服软,但却可以疼爱于你。你傲得带刺,即使被扎得伤痕累累,本尊也甘之如饴。一男一女,岂会玉石俱梵?只会异性相吸,紧密而不分。”
红色的身影颀长,红发在雪中飞扬,白得不正常俊颜有一种绝世之美,红衣飞飘,雪中的君烨熙,就像地狱里的曼陀罗花,妖冶而诡异,诡异得让人想深深探究。
不可否认,他的绝世风华,让人难以抗拒。
上官惊鸿定定地望着他,心又不受控制地跳动起来,除了灭情水之毒发作,强制她的心为了他而跳动,她不禁在想,若是不曾为祁云而真的动了情,也许,她会爱上君烨熙。只可惜,她本薄情,感情本就不多,一颗心,容不下两个男人。
“小鸿儿,”君烨熙捉住她的小手,将她的手放于自己胸前,“感受到了么?本尊的心在狂跳,冰冷的躯体,一颗冰凉的心几乎跳出身体。为了你而跳动。这颗心告诉本尊,不要别的女人,只要你。血族圣殿里销魂殿中所住的二百余名女子,本尊已全数遣散。本尊欲火强盛,曾经一夜可‘阅’十名女子,自从见到你那天开始,本尊再没碰过别的女人,忍得很辛苦。”
一抹羞红拂过上官惊鸿雪白的面颊,使她的脸蛋看起来白里透着红粉,“我没叫你禁欲,这种事,不必告诉我。”
“小鸿儿,本尊一直都渴望着你。”君烨熙想拥她入怀,却被她推开,“再动手动脚,我不介意让整个皇宫里的人都知道你魔龙圣尊大驾光临。”
“本尊不受威胁。”
“你隐身于人前,就是不想别人知道你在宫里。北棠傲差点杀了你,以你的个性,必定会让他死得很惨,现在却迟迟不动手,必定是在等待时机,以达到你不可告人的阴谋。”
君烨熙未反驳,“江山之争,男人间的事,小鸿儿你不宜插手。”
“我才不管。”上官惊鸿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你跟北棠傲不管谁死了,我都无关痛痒。”
“本尊是永远的强者。”君烨熙神色满是霸气,妖冶的面孔蓄满了邪气,“在这个世间,没有人是本尊的对手。本尊不会死。但,本尊一定要得到你的爱。”
“强者……江山。你说你心里有我,你的江山同我,哪个重要?”
君烨熙一愣,“未料到你有此一问。”
“像你这样野心勃勃的男人,注定为了天下,为了权势争霸一生,不会为女人所负累。”上官惊鸿转身,毫无留恋地离开。
“不是……”君烨熙还想说什么,却无从说起。
她并未走远,只是进了屋。
他站在庭院中,一袭红影妖异绝然,浑然天成的王者之风,掩饰不住的王者强权,非池中物。
隔壁轩至殿三楼的一间厢房里,燕玄羽从敞开的窗户望着宝华殿庭园,直到上官惊鸿进了屋,才关了窗。
“少主,方才惊鸿郡主似乎在跟人对话。”护卫灰影漠然地开口。
燕玄羽颔首,“是魔龙君烨熙。”
“难怪属下看不到他。”
“相信这世间,除了上官惊鸿,没人能窥穿君烨熙的隐身术。就连本皇子,也是从形势才能猜测君烨熙也在此。”
“惊鸿郡主为何有此能力?”
“因为她是九世圣女,因为她有特异功能。”
“少主如何得知的?”
“本皇子曾站在墙后偷听她与昭阳公主对话,上官惊鸿能透视墙壁看到我。能透墙而视,必是有特殊能力,听闻君烨熙也有此能。”燕玄羽若有所思,“北棠傲多年来,一直在暗中寻找九世圣女,为的是掌控天下,他不会娶别人,只会娶九世圣女为皇后。追鹤道长看过上官惊鸿,北棠傲仍然不改决定,说明,上官惊鸿便是北棠傲。”
“属下有一事不明,为何之前北棠傲在东祁国便已表示出对惊鸿郡主的好感?莫非他能未卜先知?”
“九世圣女向来隐于世间,无从寻获。本皇子早就得到消息,北棠傲自幼便能记起前两世之事,一直暗中寻找九世圣女,听闻他前两世已找到,只是未得圣女,失败告终。他今生自是了解九世圣女特点。加之追鹤道长这位世外高人窥破天机,指点方向,北棠傲才能于茫茫人海中寻出九世圣女。本皇子断定之前北棠傲怀疑上官惊鸿是九世圣女,也不过是推断,直到追鹤道长确认,才算坐实。”
“得九世圣女者,得天下。”灰影建意,“少主,您……”
“放心。”燕玄羽唇角浮出一抹自在必得的笑,“且不说本皇子本来就心系于上官惊鸿,单凭她是九世圣女,也不能让她落入他人之手。”
“这么多人争夺九世圣女,少主是否得先下手为强?”
“东祁国安王,南遥国皇帝君烨熙也在此。君烨熙方才在庭院中与上官惊鸿交谈,他不可能不知道本皇子在光明正大地看。他不掩饰,是故意让本皇子发现,警告本皇子别轻举妄动。何况,鸿儿非等闲之辈,若非她自愿,谁能免强她?想到她,本皇子真是又爱又恨。”燕玄羽脸上露出一抹疲惫,“曾经,本皇子能孜孜不倦地围绕在她身边,只要能看到她,便觉得在残酷的皇室斗争中,能寻获一份幸福。自从本皇子想强要她的身子,犯了错。那次之后,她便不再给本皇子机会。而本皇子也再难回到曾经与她相处的时光。即便只是出现在她面前,她无数次的驱赶,曾经的错,只会让本皇子心中自觉恬不知耻,却还要强颜欢笑。”
“少主……”
“不必安慰我。”燕玄羽看似温和的瞳仁里闪着精光,“轩至殿地理位置极佳,于宝华殿隔壁,建章宫附近。既能观测宝华殿内上官惊鸿的动向,又能留意到居于建章宫的北棠傲。”
“那太子……”
“燕流风不过是个废物。以前遍寻不着他是一回事,现在他现身了,就逃不掉。铲除他易如反掌,不急于一时。本皇子对付他,要的是西靖国的江山。”燕玄羽眼中飘过贪婪,“现在整个天下摆在面前,西靖国与整个天下,孰轻孰重?”
“少主英明,灰影誓死相随。”灰影是绝对的臣服。
“去盯着祁云。别的男人免强不了上官惊鸿。唯有祁云能让她自愿。九世圣女只能属于本皇子!”
“是,少主。”
……
东祁国
骧王府书房内,骧王祁煜一身黑色绣纹锦袍,在窗前负手而立。护卫星魂恭敬地禀报,“王爷,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只待您一声令下,便可起兵。”
“一起兵,可就没有回头路了。”祁煜微眯起冷峻的瞳眸,“父皇那个老不死的尚在。本王起兵夺取江山,就是大逆不道,篡位。”
“王爷何不趁此机会杀了皇上?”星魂进言,又觉不妥,“属下似乎说错话了。”
“无妨。自古江山埋白骨。本王得到消息,父皇已暗中藏了遗诏,立祁云为新任储君。若是他有不测,遗诏就会公布天下。父皇无情,宁愿将皇位传给祁云那个将死之人,也不传位给本王这个为他鞠躬尽瘁多年的儿子。他不仁在先,就是本王杀了他也是被逼无奈。只是,现下杀了他,就怕遗诏是在祁云手中,会给祁云一个铲除本王的借口。”
“王爷打算怎么办?您手中原本有七成兵权,现被皇上削弱,仅余四成,长此下去,恐怕四成都保不住。”
“安王祁云现在远在北齐国,父皇手中不过二成兵力,祁云虽为天下最富,兵权也权为一成,另二成是中立状态。本王相信只要夺得先机占领了皇宫,中立的人都会倒向本王这一边。介时,本王再控制父皇,自立为帝。东祁国江山,自然是本王的。”
“王爷三思。”
“本王已经想得很清楚了。趁祁云不在,起兵是最好的时机。派去暗杀安王祁云的杀手,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全都杳无音讯。”
“看来都回不来了。本王不能再等了。先夺了江山,再阻止祁云回朝。”
“属下誓死效忠王爷。”
“好。召集军队,今晚二更,按本王事先所布署的,先占领皇宫……”
“是……”
北齐国永福宫,祁云站在庭院中仰首望月。
夜色深沉,皓月当空,分外皎洁。漆黑的夜空中闪耀着一颗颗耀眼的星星,星光闪闪,美丽璀璨。
“公子,您又在想惊鸿郡主了吗?”夏至站在祁云侧后方,叹息着开口。
“不是。”祁云摇首。
“小的还以为您每次望着月亮,都是在想郡主。”
“这次我看的是星星。”
夏至挠挠脑袋,“星星有什么好看的?不过说起来,星星亮晶晶的,是顶美。”
“星座移动的方向是有规律可循,这几日夜观天象,见东祁方向,帝王星晦暗不明,天狼星光芒闪耀。帝王星代表父皇,旁边的则代表其余附属势力。”
“您说过骧王祁煜会趁您不在东祁国叛变夺位。”夏至大骇,“该不会皇上即将逝世,那颗亮起来的天狼星代表骧王即将登大位?”
“天狼星虽然闪耀,却光芒太盛,不过是盛极一时,成不了气候。注意到天狼星边上那颗星星了么?”
“好像不太亮了。”
“东祁国皇室子弟,必有一人如星斗般殒灭。”
“公子……”夏至眉宇间满是忧愁。
“担心是我?”
“公子能看出是谁会死么?”
祁云淡然一笑,“今晨我替自己算了一卦。”
“如何?”夏至问得急切。
“大凶。”
“这可怎么办?该怎么破解?”
“若遇贵人,则可得解。否则,也只能听天由命。”
“公子……”
祁云不再说话,执起悬挂于腰侧的笛子,孤寂地吹着笛曲。若天籁般的笛声响起,低落的心绪似是附在笛声中,飘得老远老远。
“公子您一向无所不能,若是这次连您都没办法,那不如去见见惊鸿郡主吧。您的笛声听得小的心酸。”夏至红了眼眶,“小的知道您想郡主,舍不得郡主。”
笛音渐停,祁云望着宝华殿的方向,目光清澈,溢满思念。
夏至还想说什么,见一袭青影已然走远,忙问,“您去哪?”
“别跟来。”宁静的嗓音回荡在风里。
夏至傻呵呵地笑了,他知道公子一定是去找惊鸿郡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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