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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菊原本已经颓败地瘫在地上,却又听见这句话的时候猛地抬起了头。
“之玉,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母看着秋菊那幅可怜模样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只让自己这小外孙快些说清楚。
听见他的话,一旁的田福只觉得后背一凉,望着沈之玉有些喉头发紧,生怕他说出什么话来。
“阿奶,这欠条上的手印不对。”
小家伙指了指欠条上的某处。
“小公子,这话可不能胡乱说的。”田氏瞪着眼语气里带着些不善。
一两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他们一家三口可是决定了今天得跟着大家逃出去的,这路上没有粮食哪里能行?
要是这小娃娃胡乱说了什么,那不就亏了去?
侍卫见她对小主子不敬,登时就拔了剑出来。
看着寒光泠泠的剑,田氏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她虽说性子泼辣,可到底是要命的。
“大家都晓得的,写欠条多是单方签字画押,有的更是双方一并写下。
若是想要寻个证人,还会到牙行里去找个牙人做证。
牙行中那些欠条的纸墨印泥也都是独有的东西,这些东西可不便宜。”
小小的少年郎站在那儿,眼神只凉凉落在了田福的身上。
“小,小公子,我这可都是……”田福本是看不上沈之玉的。
就算他身份如何高贵,可一个几岁的娃娃哪里能摸得透其中的真伪。
但是这会儿被他这么一说,他心底里倒是打起了鼓。
田氏和田福一起过了十来年的日子,自然瞧出了他的不对劲。
“你这欠条的纸墨都是牙行的东西,但是印泥却不对。
牙行的印泥为了与其他地方分别开,都是单独加了药油进去,不论放置多久也都不会变色,不会暗沉。虽说你这欠条上的指印也是颜色鲜艳,但是印泥却对不上。
我猜应该是田恒来找你借银子,但是他晓得自己的哥哥心思多,要求去牙行签欠条,再寻一个证人。但是最后欠了欠条,却在按指印的时候后悔了,所以才留下了这张不算数的欠条,至于这指印,我想应该是你自己印上去的,而且时间还不长。”
沈之玉说完,周遭静了许久,连林母也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起来。
“之玉,你怎么晓得这么多的?真厉害!”
“阿奶,之前阿娘带我去牙行的时候,我发现的。”小家伙有些不好意思,可又在外头,只微微红了耳尖。
“小公子,这怎么会呢!我们怎么说也是她的大哥大嫂,要不是当初我们心善借了我那小叔子一两银子,他家雯雯又怎么可能救得活呢?
而且那欠条也是我那小叔子自己写自己按的手印,怎么可能是我们自己印的。”
田氏强撑着脸上的笑,可心里已经将沈之玉给骂了千百遍。
要不是这小娃娃出来,他们早就拿了粮食走了,说不定,说不定这会儿都已经出城去了!
“咯,他的衣角上还沾了印泥呢。”
小米眼尖,指了指田福的衣角处。
田福穿的是灰色棉衣,这会儿衣摆处赫然印着块红色污渍。
不等他擦掉那印渍,为首的侍卫已经拿了欠条过去对比。
最后甚至将他的手捏住生生在那欠条上比对了一番。
“启禀老夫人,小公子,印泥是一样的,指印也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