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孚就坐在他旁边,他和众人非常熟悉,久别重逢,大家相谈甚欢, 此时他正和荀谌窃窃私语,询问袁买的情况。
在四周还坐着八俊中的另外五人,牵招、王门、韩猛、夏昭、邓升。
韩猛是袁绍手下五庭柱之一韩琼之侄,武艺高强,但同时也鲁莽无智,他脸庞线条粗糙,就象未完工的花岗岩雕像,充满了力量和野性,但他的内心却无比忠诚,甘愿为袁氏复兴献出一切,乃至生命。
牵招和王门就像两个荒原上的吟游诗人,他们远远各坐一个角落,仿佛房间里将要发生的事情和他们没有关系,但他们眼中的期盼和热情,却暴露了他们同样炽热的内心。
这时,郭颂带着蒋奇快步走进房间,笑道:“人都到齐了,比我想象的要快很多。”
蒋奇无疑也是八人中的重要人物,他威严、肃穆,一丝不苟,高大的身材坐下,影子便笼罩住了身后的夏昭和邓升。
夏昭和邓升原是高干的部将,高干败亡后,他们率残部逃到河北,被蒋奇招拢,也隐藏在清河郡参与练兵,成为蒋奇的得力助手。
荀谌接过郭颂的话头,轻捋长须,总结性的笑道:“主要是大家皆期盼已久,老郭一下招令,大家都恨不得长翅膀飞来。”
房间里一阵大笑,八俊中的首领有两人,文是荀谌,武是蒋奇,但荀谌地位最高,而且足智多谋,众人都自愿听从他的指挥。
荀谌摆了摆手,房间里立刻安静下来,荀谌指着屋子中间的金锭道:“情况大家都知晓一二了,这些黄金便是江夏刘荆州支援我们的军费,可谓雪中送炭,大家隐忍这么多年,也就盼着能复兴袁氏,告慰主公在天之灵,我可以告诉大家,这一天即将到来!”
房间里想起一片低低的惊呼声,每个人眼中都有一种难以抑制的激动,他们已经忍耐和等待多年,等待的就是这一刻。
荀谌又对众人笑道:“先让李主簿给大家说说荆州的情况,然后我们一起来判断局势。”
李孚向众人拱拱手道:“荆州大战已一触即发,事实上,已经发生了一连串的战争,包括两次樊城之战,南郡之战和安陆郡之战,可以告诉大家,江夏军连战连捷,关键是水军占有绝对优势,曹军虽有三十万之众,却不习水战,甚至连乘船都难以忍受,这样的军队怎么能征服同样战斗力强大的南方之军?”
李孚看了众人一眼,他见每个人都听得十分专注,就仿佛他们自己也是江夏军一员,这时,蒋奇问道:“那南方军队有多少?”
李孚微微一笑,“南方之军包括三支,一是江夏军,总兵力八万,其次是江东军,总兵力十二万,还有刘皇叔的军队,约三万,总兵力加起来便有二十三万之多,并不比曹军差多少,况且还有战船数千艘,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此战的结果可想而知。”
房间一片安静,每个人都在想着心事,这时荀谌缓缓道:“想在的局势大家都已经看明白了,曹军主力在南方,其次是中原有七万军队,关中四万,河北也是三万。
可以说,这是官渡之战以来曹操兵力最少的一刻,这就是我们期盼已久的时机,怎么样?诸位愿意利用曹操兵力南下的机会起事吗?”
荀谌心里如明镜一般,荆州牧刘璟支持他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让曹操后方不稳,动摇曹操的军心,使曹军被迫北撤。
要想得到刘璟的持续支持,他们就得配合江夏军起兵,可以说这就是条件。
“愿意起兵!”韩猛低声喊道:“这一天我们已盼了很久了。”
“支持!”王门也低声道。
“可以考虑起兵!”牵招表明了态度。
这时蒋奇道:“大家举手表态吧,同意起兵的请举手!”
众人一个一个都举起了手,最后郭颂犹豫片刻,他也举起了手,八个人都举手同意了,那就算一致通过。
郭颂忍不住道:“起兵没有问题,我们从哪里起来,我们手上兵力全部加起来也才两千人,根本就难以抵抗曹军的镇压。”
蒋奇接口道:“不久前黎阳船工爆发起义,虽然被镇压了,但愤怒并没有平息,只要我们振臂一呼,至少有三四千人,至于武器,我们有五千两黄金,可以从民间购买,老郭,没有问题吧!”
郭颂嘿嘿一笑,“五千两黄金,足以装备五千军队了,黑市上兵器铠甲很便宜,这件事可以交给我。”
这时,荀谌笑道:“其实还有一个机会,可以招募大量士兵。”
众人都向他望去,荀谌不慌不忙道:“我知道河间郡北部爆发了蝗灾,灾情非常严重,但太守李吉却始终不肯放粮,已经引发民乱了,而且我知道,即使放粮也是肥了一群官吏,只会引发更大的骚乱。
更重要是易县有军备仓库,是去年曹操征乌桓留下,我们完全可以利用这次机会,从河间郡起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