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掌事公公看着奄奄一息的质子,吓了一跳,连忙告诉孙璇,孙璇却是面色淡淡,语气不善的说道:“敢偷我令牌,死了就死了,不过是个早就该死的质子。”
然而两日后,离帝忽然派人去质子府找人,发现只剩下半口气的质子,气得不轻,得知是被太子打成这样的,怒不可遏的将孙璇痛骂一顿,若不是有赵家相护,有皇后相拦,恐怕这个太子已经废了。
被软禁的孙璇才知道原来是燕北起事,鲁国公要造反了,而且鲁国公势不可挡,质子成了最重要的筹码,所以质子不能死,不但不能死,还要好生招待着。
到这个时候孙璇才知道,鲁国公的势力到底有多大,一跺脚可以令中原颤抖,一个说要砍下敌将头颅就能立码做到的人,怎么可能是个忍气吞声的窝囊废。
玄阳城的权贵都慌乱了。
时郁被救治回来,质子府被修缮好,派了金吾卫守住,每餐顿顿肉食,先前欺负他的下人全部被斩杀,为了笼络他,给他出气,还当着时郁的面教训了太子孙璇。
时郁也像是一个被感动的人,并同意在父母面前为离帝说好话,也愿意配合离帝劝父母不能造反。
时郁在质子府养了几个月,伤好了一些,可是因为长年的营养不良以及全身的伤势,他的身子仍旧很虚弱。
一个夜黑风高的日子,燕北暗探禁营里的人奔赴京城,潜入质子府,以损伤半个禁营暗探以及利用上玄阳城里所有的密探和势力,终于将时郁救出,连夜赶回燕北。
一路上时郁遭人追杀,他露宿过街头,逃至暗沟臭水躲避,也曾成为水手坐船逃亡,跟着禁营最后剩下的三名暗卫离开,原本该一路朝北的路程,生生改成一路朝南跑。
里头最小的暗探枭因身姿有些像时郁,于是扮成他的模样一路往北,引开所有追兵,时郁方得以解困。
安定二十四年入冬,时郁终于回到燕北,看着多年未见的父母,时郁很冷漠,恢复大公子身份,他并无半分喜悦,甚至性格变得更加的阴沉。
每次出战时,他都是冲在最前头的那个,似乎只有无尽的杀戮才能使他泄愤。
多年后时郁想起这一个瞬间时,他都不知道怎么就活到了今日,真正让他的心平静下来愿意活下去的,是那次得知弟弟身份去往岭南劝降阮文善与岭南各地方官员时遇上的那位厨娘。
一顿饭,一个家,一荤一素是一生,这种生活,令他看着羡慕,而那位厨娘身上却有神奇的力量,能使他的恨意减少,怒火熄灭,生活有了动力,她是如此的干净纯真,与他有生以来遇上的所有人都不一样,她单纯而执着,热情而上进,生活里她就像一团会发热的光。
这样的人他生了占有之心,不管她是成婚了还是没有,在时郁的人生里只有占有和掠夺,何况是唯一一个不让他感觉到恶心的女人,自然要弄到自己的手上。
然而她再一次教会了他什么叫尊重,什么叫克制自己的欲.望,在他几次想要夺了她清白的想法中徘徊不定时,却在最后看到弟弟与她在一起的恩爱,他心灰意冷。
两个他都很在乎的人,这比占有和掠夺更重要的感情,他舍不得撕碎,所以他要克制,他要反抗自己的性格,默默地守护着他们两人。
弟弟没有因为那几年的苦楚而变得阴暗他很欣慰,为了保留他们两人的纯真与快乐,他愿意做那个阴暗的人,他们所有不想做的事,他都会照单全收,只要他们快快乐乐的过一生,他也会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