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凌却有些不太高兴,小声说道:“父亲,这个时候最好不要与鲁国公扯上关系,不然恐怕会受牵连。”
时柏礼自是知道的,若不然亲眼看着质子落入困境,他也没有在朝堂上出声,更是不让自己的小儿子去救济,便是如此。
时柏礼隔空向孔氏点了点头,于是带着一双儿子上了马车离去。
孔氏也赶紧上了马车。
但宫门前的这一幕还是被人看到告诉了离帝,离帝面色淡淡,说道:“就时柏礼这胆子,自是不敢与鲁国公结交,能在宫门口遇上,也只是意外,你们只要注意这孔氏在京城的一切动向即可,时柏礼不必管。”
心腹退下,离帝还在为今日朝堂上的事而惊悸,暗骂了鲁国公几声,对鲁国公的功迹越发忌讳。
孔氏还是找了法子进入水牢中见到了大儿子,看着瘦成皮包骨又奄奄一息的儿子,再坚强的她也控制不住泪水,然而理智告诉她,现在她不能将他弄出水牢,事实上她今晚进入这水牢里看一眼都是极为隐密的事。
也不知是不是母子连心,原本体力不支晕睡过去的时郁忽然睁开眼睛,抬头看向水牢上站着的母亲,他开始以为眼花,终于知道痛处,看清了母亲的脸后,却发现孔氏什么也没有做,只是看着他。
“娘。”
他哽咽的开口。
孔氏蹲身下来,伸手摸在那铁窗上,语气冷静的交代道:“以后再也不准你意气用事,以前跟你怎么说的,入了京城就得忍,你为何不听话,为何还是反抗了?”
时郁一脸震惊的看着母亲,他在京城里受了多少苦,母亲一句都不曾问,一来就责备他。
时郁抿紧了嘴唇,垂首不再看她。
孔氏心如刀割,可是她仍旧不得不警告道:“你的命不是你的,是整个燕北的,你只能忍辱负重的呆着,安份一点儿,不要再给燕北惹事。”
时郁听着这话苦笑出声,“娘,要等到什么时候,是不是等到我死了为止?”
“你不能死,要好好的活下去。”
孔氏忍不住落泪,但她不得不狠心起身,语气严厉的说道:“整个燕北的将士还有百姓的性命都在你的一念之间,你以后做什么事最好先想想他们,我这就走了,以后或许不能再看你。”
时郁听到最后一句话再也忍不住,含泪看向上头,“娘,别走。”
然而孔氏走了,她已经停留太久。
因为孔氏在京城,原本与孔家和时家有旧交的不少老臣都纷纷向皇上帮着求情,关在水牢里的时郁终于被放了出来,但听说质子全身溃烂,倒是叫了御医去看了伤,现在养在质子府上。
孔氏知道情况后,心头一安,在离帝问她还要见质子么?她却是拒绝了,原本离帝想借着母子之情将孔氏留在京城,现在见孔氏绝情的不用相见,还决定立即回燕北去,离帝没有了借口,又在几位大臣的请求下,离帝放孔氏回了燕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