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凤帝就要下令传来禁卫军,时柏礼一着急,开了口:“皇上,臣尚有一事不曾说过,臣不能再隐瞒了。”
凤帝看着他,时柏礼却是膝行向前,到了书桌近前,说道:“皇上,臣能起身说么?”
凤帝叫他起身。
此时时柏礼靠近书案,与凤帝不过尺尺距离。
时柏礼的眼神瞥了一眼桌上的遗诏,虽然已经盖住,但他还是猜到了几分。
他开始说道:“皇上,臣这一生啊也是兜兜转转,起起落落,当年在前朝也是掌管户部,后来被眼红的找到了错处,就流配化外之地多年,什么样的苦也是吃过的。”
“好在皇上将我召回了京城,才有了今个儿的好日子,再次执掌户部一职,也向来尽心尽力。”
“皇上所说的前朝孙家,于臣来讲,并无半丝挂念,反而皇上给我的恩情便是在前朝时就多受得照顾,这么多年来,皇上也是明白臣的性子,虽然执着于权利,却并不是胆子大的人,做事总喜欢瞻前顾后,多想留条后路。”
“不过这一路走来,臣也发现这性子虽不能讨人喜,倒是替自己躲过了几次灾难,但臣的内心一直有些不舒服的,就是眼下的这一个国姓。”
“皇上,您赐臣这一个姓,却并不是皇室中人,可知我们一家在京城是何等的难过,皇上只知对我的恩惠,却不知臣为皇上做下的不少事情。”
“当年为了养着皇子,一家人那是小心谨慎,不敢有半点行差踏错,那样的日子,我们过得是惊惊颤颤,是那样才换得了今日的成果。”
“我时柏礼一家一心跟着时家,护着时家的血脉,用命换来的今日成果,却仍旧不得皇上亲睐,不及孔家的尊贵,又不如傅家的看重,时至今日,我还未能想明白,皇上对臣到底是个什么心态?多余的还累赘?”
时柏礼看着凤帝,凤帝刚要开口说话,却是止不住的咳嗽起来,凤帝要端杯子喝茶,时柏礼却是一把夺下,不让他喝水。
凤帝威严顿显,眼神盯着他,“时柏礼,你要造反不成?”
“不,皇上,臣不敢,臣只是想着为了皇上付出了这么多,臣之一族也该得到一些报酬,而不是仰那苏氏一族的鼻息,狼狈的活在京城。”
“皇上,您的身体要紧,瞧着您这病是不是又加重了?”
看着一脸试探的时柏礼,凤帝也忍不住试探的问道:“井水里的毒是你下的?”
“臣不敢,不过知道此事,想必皇后已经不在了吧?皇上,你向来对孔氏情深,是不是迫不及待的也想去寻她?”
时柏礼又往前走了几步,两人隔着书案相望。
凤帝却是震惊的,他盯着时柏礼,再次问道:“所以你早就知道,太子去往绥州城,那也是你的安排?”
“臣没有这能耐,不过太子私下里扣押前朝太子孙璇,留下这么一个祸害,他的病会时常的发作,当年为质之时,我本有心救他,却是没有办法,不过烨儿与他倒是兄弟情深,只是你们都错了。”
凤帝听着时柏礼得意的话,再也忍不住,气得吐出一口心头血,正好喷在了遗诏上。
凤帝扶着桌子起了身,盯着时柏礼头问道:“错在哪儿了?”
时柏礼的目光闪了闪,看向桌上的血迹,似下定了决心,接着迎上凤帝的目光,一字一句的说道:“当年的二皇子时烨其实早在你从燕北送来的途中死去,送人的大将为保身家性命,于是从一农户家中寻得一个孩子顶替,所以……”
凤帝瞪大了眼睛,身子往后一倒,跌坐在椅子中,指着时柏礼,想要大声喊人来,却是一口血再次喷出,头往旁边一歪,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