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氏将孩子交给阿奴,坐直了身子,说道:“这话可不能乱说,你入主院见公婆,不行礼不通报,进来就目无尊长的顶嘴,是觉得我这个婆母太好说话了不成?”
傅氏竟然没有像往日一样慌乱,宁氏有些意外,她听到婆母这话,不得不在堂前行礼,可是傅氏却是不出声让她起来。
郑泽承也跪在那儿,心里不痛快,明明不想见到傅氏,宁氏为何非要叫他过来。
郑一鸿原本黑沉的脸却又变得平静下来,他看向堂前跪着的儿子与儿媳妇,随即拿起桌上的金镯子说道:“俗是俗了点,不过这礼物还是得收的,他可是宛平和义儿的生父,我平素也没少给这两孩子撑腰,他如今给我的孩子送份礼也是常情。”
郑一鸿抬手召来管家,将金镯子交给管家放入库房,记上一笔帐目,可是郑侯的这一个举动却令堂前跪着的夫妻二人很是难堪。
宁氏本以为公公如此宠爱婆母,必定吃醋,没想与她想像中的不同。
而跪在宁氏旁边的郑泽承却只觉得难堪,傅氏的前夫送的礼他父亲也收,这是爱着傅氏有多卑微,真是可笑,跟了他二十年的妾室说放下就放下,可对于傅氏,当真是爱屋及乌,竟然连傅氏的前夫都能和平相处。
郑泽承立即起了身,再也不想呆下去了,呆在这个侯府只觉得恶心,他脚步飞快的出了门,独留宁氏还跪在那儿。
宁氏自是不敢擅自起来,她跪在那儿只觉得头顶传来公公的威压,她心中暗恨,傅氏再嫁还能得到侯爷的宠爱,时时护着,而她的丈夫,却临阵退缩了,这么走了,将她留在这儿,可曾想过要疼她。
郑一鸿看向宁氏旁边跪着簌簌发抖的婆子,下了令,“此人偷了主子的金镯子,拖下去送衙门。”
婆子一听要送衙门,心中大惊,那可是有去无回,奴籍偷劫,那可是仗刑,必死无疑。
那婆子立即朝宁氏看来,宁氏跪在那儿垂着头,心里最害怕的就是婆子将她抖出来,没有丈夫在身边护着,宁氏也害怕了。
郑一鸿看向宁氏,“是你指使的她。”
宁氏一着急连忙摆手,那婆子原本还犹豫不定的,这一下直接指向了她,“夫人饶命啊,是少夫人指使我的,镯子也是少夫人收下的,奴婢身不由己。”
然而婆子被拖了下去,宁氏却是脸色苍白。
郑一鸿沉声开口,“承儿与我误会颇深,也正因为他身边无贤妻劝导,反而只知火上浇油,造谣生事,此事不能再姑息,宁氏无德,今日便送回娘家去,想必宁相能给我侯府一个交代。”
宁彩姝一听,吓得面色惨白,下意识的摇头,“我不回娘家去,我不要回去,我若这般回去了,嫡母必定奚落我,公公,婆母,求你们大人大量,放过我这一回。”
可是郑侯却是面无表情不为所动,傅氏在一旁心中犹豫,不想家丑外传,可是她也知道丈夫的脾气,刚才苏大山的金镯子一事,她感觉出来了,丈夫生了气,如今还在气头上,她想要求情怕也是不能。
于是郑侯下了令,黎霄将宁氏亲自送回宁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