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政光感觉到不妙,一切都不在他的掌握中了,此事透着古怪,忽然后悔当初要将三人送来县衙来。
然而此时想逃那也是不可能了,陈政光只好跟着差兵往公堂上去。
此时的公堂之上,苏州城的父母官王知县坐于上头,而在堂前左下角却置下一张太师椅,此时坐在太师椅中的却是原本呆在客栈里各行其事的孔茁。
苏宛平三人一上公堂,便看到了左下首侧的孔茁,一身锦衣,头顶宝玉冠,一身的华贵,可是他不过是个商户,怎么能坐于公堂之上?莫不是孔茁认得这位王知县不成?莫不是还有些沾亲带故?
再说孔茁不是在客栈里头么,先前入了苏州城他也说有事要办,便各行其事,走时才一同往京城去的,倒不知在此处还能遇上孔茁。
杜储将孔茁看了一眼,心思微动,此人怕是不简单,想来办了平江府的事,便要派人去查查此人的来历了。
“堂下何人?”
苏宛平和杜储立即跪下,苏义却是举人身份,自是不必相跪,而旁边的陈政光看到了王知县当真坐于堂上等着时,早已经慌了神,一时没跪下,被差兵按了下去,陈秀才大怒,“我本秀才出身,你们岂能强迫我跪?”
于是王知县挥了挥手,差兵们退开,陈秀才起了身。
王知县看向苏义,接着看向孔茁,“此乃岭南恩科解元?”
孔茁给了王知县一个眼神,王知县便是心头一紧,连忙收起心神,接着审案,不过言语间却是温和的多。
他让苏宛平二人起身,还顺势给傅家三人赐下了座,陈政光却在王知县看向左下侧那位生面孔时的表情便知道了什么,心里万般的后悔当时的冲动,是他太过大意,是他大意了啊。
陈政光在整个苏州城里霸占了别人的铺子,一但他拿出典史与主簿的名头,那些人便不敢惹他,许是这一年多来嚣张惯了,自己竟是落入了别人的陷阱中,当真是不甘心啊。
四个人相继向王知县报出名字出身,接着王知县问出是何事告官,陈政光此时已经没有了回头路,只好硬着头皮将此事说出来,说得是有板有眼的,然而堂前众人却是神情不动,王知县的眼神中似乎有些看傻子的模样。
陈政光看着几人,心中咯噔一声,心里头不仅后悔,甚至还有不好的预感,今日他当真是错了。
王知县惊堂木一拍,问道:“可有证据?”
陈政光硬着头皮将叶府的护院带上来作证,那三名护院正是陈政光的心腹,没想上来作证的地方是公堂,就吓了一跳,与先前陈政光所说不同,一时间心头没有了底气。
几人上了公堂,连忙跪下,王知县将三人看了一眼,眼神极为凌厉,沉声问道:“你们可要想好了,若是做伪证,也是要坐牢的,你们三人看仔细了,可是眼前这三人半夜潜入叶府主院偷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