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兴府这一场辩论,恐怕会传入官家耳中,好在官家求大同而冶,以前门客三千之时,他便能取多家之道,不拘一格,咱们也不必避讳。”
季贤点了点头,没有反驳。
季大儒已经出了题,底下众位才子皆已经是议论纷纷,这一道是季大儒一路走来所想,也是他心中的疑虑,宁相颁布新政,必得罪不少人,而且新税赋损害了不少贵胄世家的权利,就好比官家不再推荐荫补入士之说也是一个道理。
寒门怕是要出贵子了。
转眼过去了一盏茶的功夫,没有才子上前说出自己的观点,项聿便朝自己的弟子看去一眼,那为首的弟子叫吴清,是位举子,今年二十有二,一身青衣长衫,身姿挺括,玉树临风,不仅样貌好,人也看着沉着。
他上前给项聿和季贤行了一礼,接着才朝场中众位才子们行礼,便说起自己的观点来。
“舍地税人便是本末倒置,增值的是地还是人?是地里出的粮食,还是只要人本身存在便能出粮食?”
“就好比鸡与鸡蛋的关系,是先有鸡蛋才有鸡还是先有鸡才有鸡蛋,若不能认清本质,苦的却是天下百姓,百姓若是吃不饱,又哪来税赋,百姓若因此而逃亡,不回原籍,不仅税赋上补交不上,便是劳动力也跟着流失,随之而来的徭役兵役也必不能完成。”
吴清停顿了一下,朝四周看去一眼,场中众位才子接连点头,对他的观点很是吸引
吴清见底下众位才子安静的听着,他便接着说道:“而今新政,舍人税地,地不会逃跑,有地的地方必有人,百姓为了生存,无非为官、为农、为百工,为商,地皆是根本,不管是什么身份,皆将珍之重之,也是国之根本,有地便能安居,百姓若能安居,国才昌盛,故我之观点,舍人税地便是我凤国昌盛的开端。”
吴清说完,朝座上两位大儒行礼,项聿和季贤点头,能认清本质方能定下新政,想来宁相也是有这方面的考量。
吴清退下,得到不少掌声,项聿想了想,便看向了苏义,季贤却是笑了,“义儿,你且出来说说。”
一身白衣的苏义从团席上起身,他身姿高大俊雅,气质如修竹一般,便是项聿见了,也忍不住暗自夸赞,此子积石有玉,列松如翠。心想着季贤收下此子倒是费了心思的。
苏义来到场中,一袭白衣清雅温润,场中不少才子都忍不住看向他,有人私下议论道:“他便是季大儒的关门弟子苏秀才,如今还只是秀才功名,却是过目不忘,天资不凡,一路游学过来,听说还曾问倒不少举人名士,才识过人。”
“难怪季大儒只收了这么一位关门弟子,真是可惜了,我原先还想着拜入季大儒的门下,哪怕成为外门弟子,能得季大儒提点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