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自是可成的,可是他看到季贤那斑白的双鬓,心情沉了沉,叹了口气说道:“季大人此番从京城归来,可知那燕北的战事?”
季贤面色微愣,疑惑的问道:“不知阮大人是何意?”
阮文善沉默了一会,还是鼓起勇气说道:“鲁国公时公乃燕北百姓的福音,时公召令天下,深得民心,季大人何不投入时公帐下?”
阮文善就这么脱口而出,季贤竟是倒吸了口气,他细细将阮文善打量了一眼,半晌方问道:“你是时公的人?”
阮文善想也没想的便应下了,“国乱必起妖孽,京城王家,外戚专权,大离早已是名存实亡。时公为百姓,为天下,体恤万民苦楚,得天下民心,清君侧,正皇颜,此乃天下有才之士之想法,季公认为呢?”
先是叫季大儒,此时却以季公为敬称,季贤想起同朝为官的鲁国公时文景,汝南时家,乃离国大姓,上千年的传承,时家底蕴丰厚,着实不是一般世家能比。
便是如今大离的国君也不过是新起之秀,顺应了天机。
“季公一向为天下百姓之疾苦为己苦,感同深受,是百姓的福气,季公如今正当年,何不再次出山,择明君而栖。”
季贤听到这儿,哈哈大笑起来,眼下堂屋中只有两人,季贤慢慢地收起笑容,面色严肃的看着阮文善,说道:“多谢时公的美意,还请阮知州回个信,我季贤一生为国为民,如今花甲之年,已不是当年年轻气盛同朝为官之时,还望时公体恤。”
“我季贤一生若谈成就,除了百姓,似乎也没几桩能让史官记住的事,但是有一事却是我季贤一辈子信奉的,那便是大离高祖皇的知遇之恩,便是我季贤不离不弃的原因,我季贤今生只择一主,绝无二心。”
阮文善听后,再次叹了口气,说道:“时公当初便说了,若不成,不可强人所难,想来时公早已知季公之心思,同朝为官的情义尚在,不管如何,时公都尊重您老的想法。”
季贤松了口气,见阮文善还没有走的意思,季贤想了想,说道:“阮大人之子今年可是也是乡试之年?”
阮文善一听,立即提起精神,连忙点头,“正是。”
“那恕我多言,今年乡试,你家大子最好不要下考场。”
“为何?”
阮文善惊了一跳,大儿年纪大了,再不下考场,岂不是又得等上三年?何况能不能考上还两说。
季贤接着说道:“此番我从京城归来,朝堂上不少老臣皆已辞官归乡,如我这番的人算是有了善终,还有不少却是殃及了鱼池的,此时正是朝堂上用人之际,到那个时候,恐怕便是地方中了举子,也有可能被提前上任地方当官,若是只止于乡试,倒也是一个机会,可若想中了榜后出仕,却不是个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