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庆,这个曾经长江北岸的繁华城市自三年前的那场大屠杀后彻底败落,当地百姓因为畏惧湘军的手段不愿来到安庆,即使是清廷减免税收也一样不行,现在安庆周围方圆数十里内仍是豪无人烟,田地荒废。城中大部分是湘军士兵和一些随军家属,还有一些有背景商人在这里做买卖。曾国藩对于这些全不在乎,此时正和杨载福在府衙里悠闲的下围棋,他曾经数次身临险境,险些丧命,终于深刻明白了君子不立危墙这句话的含义,就连进攻天京的最后时刻也待在安庆,遥控指挥前方战事。
“中堂大人,今天您的棋路的简直是行云流水,攻击犀利,属下没有丝毫反抗能力,我认输了!”杨载福抱拳道。
曾国藩笑道:“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天京城已破,咱们十多年的努力终于收获的了回报,现在是浑身轻松啊!”
杨载福叹道:“是啊,十年,没想到与长毛贼竟然纠缠了十多年,终于可以歇歇了。”
曾国藩摇头道:“长毛虽亡,还有更难缠的海匪,大清风雨飘摇,想要彻底歇歇,难啊。”
杨载福道:“哎!听说海匪连洋人都能打败,未来的战事还不知道打成什么样子?”
曾国藩说道:“我现在到是担心湖南,如果我是海匪就会利用咱们与长毛决战之时进攻僧格林沁大帅,掌握主动权。”
杨载福下了一跳,惊道:“中堂大人,您可别吓唬属下,湖南可是咱湘军的命脉,如果出现意外咱们就成了无根之萍。”
“哈哈哈!”曾国藩笑道,“载福,我也就是说说而已,海匪虽然收复台湾,但和洋人大战一场必然元气大伤,况且洋人也不是吃亏的主,我听说他们已经派出了一位大员与我方交涉,讨论联合出兵事宜,有洋人相助,将来的仗也未必不好打!”
听到洋人要出兵杨载并没有惊喜,而是沉重道:“洋人一直对我大清垂涎三尺,这次联合出兵不知道我们又要付出什么代价?”
曾国藩说道:“这也是没办法之事,长毛之乱已经让大清掏空,根本没有足够的财力再支撑一个十年大战。好了,这些不是我们要想的问题,我已经让下人备好酒菜,等玉麟回来咱们小庆一番!”
杨载福笑道:“是,卑职这就去看看雪帅回来没有!”
杨载福刚迈出一步,就听远处传来密集的炮声。
“载福,是水师在训练吗?”曾国藩问道。
杨载福惊道:“不是,这不是咱们水师的炮声!”说完,他顾不得告辞,扶着官帽跑出府衙,就见远处水师的大营方向浓烟滚滚。
江面,革命军舰队到达安庆,朱大海正率领舰队猛烈轰击湘军水师战船。
“轰轰……”
湘军水师战船极多,密集的排列在水寨之内,舰队的火炮几乎发发命中。整个水寨火光冲天,木屑纷飞……
陈玉成站在侧卫一号上感慨万分:“安庆,我又回来了!”
湘军水寨,陷入了极度混乱之中,大小战船盲目的四处游动,都想冲出去,导致相互拥挤、冲撞,成了绝佳的靶子。终于,十余艘战船冲了出来,准备与来犯之敌展开炮战,但他们傻眼了,自己的火炮根本打不到人家。
“放浆,给我冲上去!”一个水师军官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