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州,张副官,我忽然想起来,他们会不会发现我们往林子里走了?”
顾晚也压低了声音,有些担心的说:“我们刚刚上来的时候,有没有留下脚印的痕迹或者别的什么痕迹。”
“这个没有,”张准说:“少夫人放心,这几天都是晴天,干燥的很,地上留不下脚印,方才上来的时候,我断后也注意了一下,没有折断树枝子什么的,只要我们不踩中地雷或者陷阱弄出动静来,他们就不会发现没有。”
“好的,”顾晚这才放下心来:“饶过这一座小山丘,到了山了背面,只要地雷不响,就算是动静大一点,也不会被发现了,我们快走吧!”
她主要还是不想让除了霍西州以及霍西州和她都信任的张准之外的别的什么人知道那条秘密道路的存在。
上一世的时候,她逃的匆匆忙忙的,也就是在前面不远处遇到了第一处陷阱,看到那一丛茂密的草和一些长在地上的藤蔓,她也就确定自己没有走错路了。
“我以前来过这里,那时候走的匆匆忙忙的,也是踩到了好几处的陷阱,才差点踩了地雷,许是我命大,都躲过去了,这次来,倒是要根据遇到的陷阱判断走的路对不对了。”顾晚说的很平静:“看,前面那处茅草的下面就是一处陷阱,那茅草的根扎在了旁边的土壤里,长出来的叶子刚好盖住了那陷阱的口子,事实上下面都是空的,一不小心踩了就会掉下去!
虽说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会下意识的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东西,但是你们也知道茅草的叶片是极其的锋利的,稍微抓一下就会把手划出一个血口子,受了疼,人就会本能的松手,却不知下面的陷阱里埋的都是刀尖,掉下去直接就被那些刀尖刺死,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性!”
至于她当时为什么死死的没有放手,想必是因为怀着孩子求生欲太强!
因为寻常的人摔一下没事,可怀着孩子的女人摔一下,孩子就是要落胎的!
听顾晚说的一脸平静,霍西州的心却像是真的被刀尖刺了一下似的,有些疼。
这个女人,是得有多么坚强,才能面不改色的说起这样的事情?
她说以前,是多久以前呢?十年后?还是属于她,他却一点都无法获知的那个上一世了?
……强压下心里的不悦和疼痛,霍西州也平静的说:“这茅草陷阱是我父亲想出来的,是他年轻的时候做山匪的时候想出来的,江城这一带本来没有这种锋利划手的大茅草,还是他让人在平城那边的山里一颗颗的挖了运回来的,以前我不能理解这么一颗小小的草怎么就比地雷还管用了,现在总算知道了,父亲的厉害在于他将人的本能都算上了。”
顾晚点了点头:“大帅自然是厉害的,否则也不会打下南方十六省这么一片天,只是他的年纪也大了,难免有些安逸,也不会真的对自己的血脉太过绝情,可偏偏有些血脉早就变了,有些事儿不是装作不知道,只敲打着就能控制住的,有狼子野心的人,早晚也是要六亲不认的事情的。”
这话似乎另有所指,她没详细说,只是稍稍的提醒霍西州一下。
她相信霍西州听得懂。
霍西州的脸色沉了沉,只说:“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