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从陌生到熟悉的呕吐声再次传到耳朵里来。
宁侯:听不到,他听不到。
宁侯闭着眼睛,如是想。然后……
“宁脩!”
随着声音,宁侯腰上被不轻不重的踢了一下。
宁侯依旧闭着眼睛,心里:不说害喜害的浑身绵软无力吗?怎么还有力气踹他?!
宁侯再次怀疑苏言是装的。
在宁侯疑心发作时!
“恶……”
那呕吐的声音在耳朵边响起,宁侯腾的坐了起来。
那副生怕起的慢一点,就会吐到他身上的样子,还有那灵活的反应,暴露了他刚才装睡的事实。
苏言没什么精神的趴在床上,看着他,“给我倒杯热水吧。”
宁脩看她一眼,从床上爬起来,去倒水。
感受着夜间那抹寒凉,此时,宁脩已是后悔了。
你这做相公的,苏言有身子受罪受疼,你也替不了她什么,你就好好陪着,看着,能给她盛个饭,倒个水就成了。】
当老夫人说这话时,他是怎么说的?
这有何难的?】
既然你觉得容易,那就试试看吧!如果你能做到,日后你与苏言闹气了,祖母绝不护着她,不拦着你教妻。】
想到老夫人护着苏言给他带来众多弊端,宁侯没犹豫当即应了下来。
宁侯以为,女人有身子,基本没男人啥事儿。至于盛个饭,倒个水,那又何难的?
可是,宁侯没想到,这倒水,还包括了晚上。
而这看着,还包括看着她呕吐。
想到这两日,苏言在他用饭前,用饭间,还有用饭后,不时的‘恶’一下,宁侯恼仁都一跳一跳的。
在吃饭时候,有个人在旁边呕吐,且还不能训斥,不能掀桌,这对宁侯简直是一种考验没错。
考验的不止是胃口,还是忍受力。
到此,宁侯已然意识到了他把女人有身子这事儿想的太简单了。
“给。”
“有劳侯爷了。”苏言不咸不淡的客气一句,起身,喝一口,既放了下来。
看苏言只喝了一口子,宁侯:“不是口渴吗?怎么就喝这么点?”
怀疑她分明不渴,而是故意折腾他。
苏言看着他,淡淡道,“我怕喝多了会吐。不过,若侯爷觉得没啥问题。那……”苏言说完,去拿杯子,结果还没碰到,水杯就被宁侯给拿走了。
“知道会吐,还喝那么猛作甚,慢慢喝。”说完,掀开被子,进窝。
躺在热乎乎的被窝里,宁侯开始反省,他没想到要个孩子这么麻烦!现在这,放着好好的福不享,要什么孩子呢?
苏言靠在床头,看着宁侯变幻的脸色,清晰感受到,这厮十有八九是在后悔了。
哼!
生孩子折腾不到自己的时候,总是觉得容易又简单。等到自己也被折腾时,定然就觉得难了。
现在就看宁晔的能忍耐到什么时候,把这想法给说出来。
只要他敢说出来,她一定毒哑他。
关于孩子,苏言自己不想要,可以!
但若宁侯敢说不要,就是渣没错。
对此,要说苏言蛮不讲理吗?
苏言却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过分,因为生孩子承担所有风险的是她,而不是宁脩。
既然风险与危险都由自己承担,我为什么就不能考虑一下是要或不要?
“我的解药有眉目了吗?”
“嗯,有了。”
看宁侯应的随意又散漫,苏言看看他,也没说什么就躺下了。
因怀孕的缘故,躺下很快就睡着了。
宁侯却是没了睡意,看着苏言,不知道在想什么。
……
日子在继续!之后,呆呆还是三不五时的去驸马府去看望长公主。
因为呆呆去的勤,长公主好似也没拒见,让京中很多人都误以为长公主已经原谅了苏言了。
对此,苏言看着呆呆,暗暗感叹:我儿子果然不愧是奸臣之后,是有点卑鄙因子没错的。
这一点苏言想得到,长公主与杨嬷嬷又怎会想不到。
杨嬷嬷:这小公子太不是东西了!
虽然性子跟宁侯不同,但阴损卑鄙的程度都是一样的。
看杨嬷嬷那愤然不平的样子,长公主淡淡道,“随他吧!身为人子知道向着自己娘,这也没什么不对。”
“公主,您呀,就是心太软了。”
长公主没说话,也许是她心太软,也许是她又看错了人。但,每次呆呆过来对着她叫外祖母时,并不全是虚情假意。
“公主,老王爷,老夫人,还有苏小姐,小公子过来了。”
杨嬷嬷听了,看看长公主,看着门口的丫头问道,“来做什么的可说了?”
“老王爷说,过来跟长公主商量苏小姐认他为干祖父的事儿。”
杨嬷嬷听言,心情一时有些复杂。
苏言认老王爷为祖父的事儿,现在满京城人差不多都知道了,杨嬷嬷自然也知晓。
对这事儿,杨嬷嬷不希望他们来打搅公主。可是,若是他们真不来,完全无视公主,杨嬷嬷这心里也不舒服。
哎!杨嬷嬷自己都纠结了。
“请他们进来吧。”
“是。”
老王爷和宁老夫人都来了,自是不能不见。
此时,宁侯府,清月的贴身丫头绿竹,看着宁晔难掩焦灼道,“大少爷,请您前往普渡寺一趟,将公主带回来吧!”
宁晔听了,看着绿竹那焦灼的神情,很是好奇,“六爷还在教她们诵经吗?”
绿竹摇头,“已经没再念经了。但六爷说,他觉得公主与侯爷的姨娘都甚有慧根,要带她们云游四海,广结善缘,以求得福报!”
宁晔听言,嘴角动了动!
照这样下去,在六爷的言词之下,她们或许都该‘想’出家为尼了!
为宁脩清理后院,为苏言分忧,六爷还真是不遗余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