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过后,漠北市,北城区,某旧棚户区内。
破旧的棚板房,正啪嗒啪嗒地承受着暴雨侵蚀,一滴夹杂着泥土的冰凉雨水渗过了房顶,不偏不倚地滴落进了林飞的嘴里。
“咳!呸!呸!”
刚睡着不到5分钟的林飞猛然惊醒,大口地朝外吐着唾沫,动作也是狼狈到了极致。
“妈的!我受不了了!这是人过的日子吗!”
自林飞小时候起,就享受着父亲带给自己的一切优渥生活,从小到大他都是众人高攀的对象,不论走到哪里,吃穿住用行都享受着最高标准,因此现在为了躲避警方搜捕,竟落魄到躲藏在这种贫民窟内,一想到这,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林飞越想越气,看着周围脏乱差的环境,一脚踢翻了面前的桌子,三合板做的简易木桌“啪”的一声被踢得散架,断裂的板材也是砸翻了好几个放在地上的脸盆,这些脸盆里的雨水也顿时泼洒了出来,搅得地面都变成了脏兮兮的泥巴地。
隔壁房间内,正在闭目养神的一名手下听到动静也立刻赶了过来,却发现林飞像个疯子一样,狂乱地打砸着屋内物品。
“飞哥,飞哥!你冷静一下!”
这名打手冲上前,好不容易才将林飞劝到了一条破沙发上,耐心解释道:“飞哥,咱们能找到这处避风头的地方已经很不容易了,你可千万别因为意气用事再把条子给招来啊!”
林飞努力压抑着愤怒的情绪,问道:“小满,老子是信任你,才跟你来这里避风头,但你看看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就连房顶都他妈在漏雨!”
这名叫小满的手下,脸上也是挂满了歉意道:“不好意思啊,飞哥,我妈的这座老房子条件差是差了点,但十四连那边房产登记的只是她老人家一个人的名字,所以飞哥你放心,不管警察怎么找也不会找到这里的,起码咱们现在是安全的啊!”
“但是这条件也太差劲了吧!”林飞抱怨着点上了一根烟,昨晚喝的劣质白酒到现在还引得他脑袋嗡嗡直疼,命令道:“去,给我买点洋酒来,好一点的!”
小满一脸无奈地道:“飞哥,这次……这次警方的突袭行动,咱一共才跑出来十几个兄弟,这些人可是每天一睁眼就要吃饭的嘴啊!咱临走时带的那点钱……早就用光了,而且飞哥你和董事长的银行户头都被冻结了,就连这段日子兄弟们吃饭的钱,还都是我妈自己出钱买的啊……”
“废物!”
林飞一把将小满推倒在地上,喝斥道:“既然你妈有钱,那就让她出去给我买酒!不喝点酒,这种破地方怎么睡觉!”
小满陪着笑道:“飞哥,我妈给你和董事长准备的已经是这里条件最好的两间屋子了,其他兄弟都还睡的硬板床呢!所以你消消气,再忍个几天,只要等风头劲过了,咱立刻就出城跑边境去!到时候东山再起也不难,是吧?”
说话间,一名行动迟缓的老妇人听到响动走了进来,看见自己儿子正摔倒在泥泞的地上,不禁问道:“小满,你们……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小满一看见自己母亲,立刻装作轻松的样子笑道:“哦!没事没事!我和飞哥在闹着玩呢!”
老妇人手提着一袋子青菜与一小块肉,说道:“这两天菜价又涨了,小满你们都省着点吃啊?妈这钱也不多了。”
小满忙不迭笑着回应道:“好勒,好勒,反正最近又不用干活,这点小事……”
“去给我买酒!”林飞不等小满把话说完,便毫不客气地冲对方母亲命令道:“去给我买点酒回来!”
小满母亲虽然知道林飞是自己儿子的顶头上司,但她却不知平日儿子都和对方在做些什么生意,此时见到对方如此蛮不讲理的样子,也只好苦苦对儿子劝道:“小满,和你老板说一下吧,咱家穷,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招待老板……”
林飞不满道:“那就把你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卖了去!能卖啥就卖啥,换点钱回来!”
“飞哥……”小满不想让母亲知道这些事,于是在林飞耳边小声劝阻道:“咱现在不比以前了,现在一分钱都得掰两半花,要我说,这段时间咱就紧张点过着,也总比跑出去被警察抓住强……”
“用得着!用得着!这话用得着你说?搞不到钱就给老子去偷!去抢!老子平时白养你们了!”
林飞气的一连3巴掌打在对方头上,发泄着不满的情绪。
小满母亲见到林飞这蛮狠的样子,想说点什么但又不敢,于是也只好把一肚子怨言憋了回去。刚准备离开时,却见到一名尖嘴猴腮,还带点斜眼的男子从另一房间走了过来。
林万山走向小满母亲,突然笑道:“对不住了老人家,刚才那小子说的话多有得罪,他就是从小富贵惯了,一时间难以适应普通人的生活,您也别往心里去。”
小满母亲是老实巴交的拾荒人,早已从儿子那里得知林万山是本市的一个大老板,此时见对方还能放下姿态和自己这样讲话,肚子里的那点牢骚也瞬间烟消云散,笑着回应道:“哪的话!哪的话呀!林老板您可是在咱漠北的大老板,这次能赏脸来小满的狗窝住几天,我们高兴都来不及,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林飞见父亲不仅在外人面前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反而竟和一个捡破烂的那么客气,顿时觉得在手下面前丢了份,于是站起身走来对林万山道:“爸!你在说啥呢,瞧瞧我住的这地方,根本就不是给人……”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