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军后撤了十里地,在沙漠里的一带绿洲处暂时驻扎下来,等待下一步的命令。
马还没跑多久,举目望去,就见绿洲带上亮起如萤火般的火光。
萧晏虽不着急,但林青薇也所料不假。大夏军中还有几个监军,都是听命于萧瑾的,在知道萧晏进了夔城以后,正想方设法地挑唆营中其余士官,眼下正值夔城放松警惕,绝对是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绝好时机。若是能就此打破夔城,斩杀西禹皇帝首级,那么三军立下大功,回京以后必会有皇上犒赏。
军中士官都有些人心浮动。萧晏在时他们可以听萧晏之令,萧晏不在时群龙无首,就真的不知该怎么办了。
实际上,萧瑾的命令虽能统领整个军队,但都不及燕王在军中的威望大。有士官道:“主帅有令,到明日午时主帅还未回归,方可进攻夔城。”
监军吹胡子道:“谁知在这一夜时间里又会出现什么变故?万一那西禹皇帝狡猾至极,连夜布防埋伏我们,岂不是损失惨重?!没想到堂堂燕王,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身入敌营,至我万千将士的性命于不顾!如此草率,怎配担当大军主帅?!”他对着上空作揖,又取出令牌笃定道,“皇上有令,派我等为监军,便是为了防止燕王不顾大局率性而为,关键时候可不听燕王指挥。我等有另一半兵符,你们想抗旨不遵吗?此次出征必须大破西禹!现在就准备出兵,夜袭夔城。”
话音儿一落,又见兵符在手,那些士官们莫敢不从。可正待监军话音儿一落,外头便有士兵匆匆来报:“燕王殿下回来了!”
监军面色陡然一变,士官们都松了一口气。他们一个个铁血男儿,竟窝囊到需要由两个文臣来命令的地步。到底是出征还是退兵,由主帅说了算,而不是监军说了算。
随后萧晏抬手捞起营帐帐帘,不辨喜怒地走了进来,清淡地凤眸扫了一眼在场的将官,道:“此次和亲是误会,西禹娶错了人,已将郡主送回。传令下去,明日撤军返回大夏,再请皇上定夺。”
士官们多多少少知道是怎么回事。今上派燕王进军西禹乃是有掠夺目的,而燕王在城楼下说的话,身后的将士们没听清,但这些士官却听得清清楚楚的。
那位远嫁的郡主,就是燕王的心上人。
只不过不管事情到底如何,大夏才经历了一场战乱不久,窟窿还没补上,没人愿意又和别国开战。是以萧晏命令一下,便有士官下去传令了。
监军一听十分着急,刚想说话,倏而手里一痛,就见手里的军令凭空被萧晏用剑挑走了去。监军愕然,寒光凛凛的剑抵住了他的喉咙,剑的另一头,萧晏手里执着剑柄,面无表情地挑起他的下巴,道:“你对本王的命令有意见?大夏师出无名退军乃是天经地义,若皇上执意要战,届时本王再派你们做先锋打头阵如何?”
“没、没有意见……”
刀都架脖子上了,这文臣监军真要有意见,也等不到做先锋打头阵的时候了,约摸就见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
跟在萧晏身边的两名副将有去无回,隔天就听说尸体被悬挂在了城楼上。大夏军愤慨则愤慨,但此时已经走在了回大夏的征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