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段誉在那些内侍的小心侍奉下,梳洗干净。.
“启禀陛下,独孤盛独孤将军已经准备好马车,此时正侯在殿外。”内官匆匆而来,向段誉脆声说道。原来独孤峰是在独孤府里陪伴自己老娘,于是便让独孤盛来护送段誉。
“很好,这就起驾吧,”段誉收敛心神,将手一挥,口中慨然说道,“以免费打手的名义。”
“很热闹啊!”只见一辆马车上的一个青年男子,看着洛阳的景况,忍不住地感慨。
只见此人长身玉立,丰神俊朗,一双眸子精光闪闪,宛若星辰,他那紧抿着的嘴角微翘,不经意便流露一种引人瞩目的充满邪异味道的气质——
却不是段誉更是谁人!
独孤盛可是照足了段誉的吩咐,所以安排的座驾并没有铺张奢华,混进长街的车流中,也只算得中等而已,卫护在旁的十数名侍从高手也是暗掩锋芒,以免引起了某些有心人的注意。
“当然,毕竟洛阳可是被称为天下第一城,若是陛下能完全拿下洛阳,解禁开市,百姓得赖洪福,这洛阳城一定会比现在更热闹的。”此时头戴毡帽的独孤盛正侧身坐在车驾的前面,听到段誉有感而发,便扭过头来,肃容低声说道。
“不过要是这样也肯定会增多了安全隐患,使城防军的负荷加大了许多。”这时段誉摇了摇头,心中感叹道:这世上,果然没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而当马车徐徐地行驶上城南市大街的时候,整座洛阳城已经是笼罩在晨曦之下,段誉侧头望向窗外,只见大街中央车马辚辚,两旁酒楼商铺里也都是通明一片,人流正进进出出,虽尘嚣于耳,可也是繁华如锦。
而马车也已在十数名禁卫高手的拱卫下,渐行渐速,当它驶上居民区石湖街的时候,周围虽然也住宅四立,但人迹却寥寥。到处静悄悄的,再没有听见闹市中的那种喧哗声,马车与骑士卫队沿着北向前进了大约五十丈后,独孤家那巍巍森肃的府门便已经赫然在望。
独孤家府邸处在石湖街的尽头,占地广阔。高大绵延地院墙隐见郁葱繁茂的树木,蔽隐着里面的雅阁高楼,看起来很是幽雅静致。
当马车停靠在独孤家府门拴马桩旁边的时候,独孤盛迅速地跳将下来,指挥随行的禁卫高手四下警戒。然后凑到车厢的窗口前,恭声说道:“陛下,独孤府已到。是否由微臣先到里面,通知一声,让他们敞开中门,以迎接陛下地圣驾。”
“朕微服出宫,就是不想惊动别人,所以无须如此麻烦,”段誉沉吟着说道,“卿家直接驾车入府,到尤老夫人的院落吧”
“是。陛下。”独孤盛恭声回道。
段誉虽是闭目静坐,过了半晌,车厢忽然轻轻地一震,马车缓缓地驶动,约摸颠簸一盏茶的工夫,马车终于停住行势,段誉轻缓地睁开双眸,独孤盛正恰恰掀起车厢门帘,他望着段誉,拱手延请道:“陛下,老夫人的院落已到。”
段誉微微颔首,他弯身跨出车厢,轻轻地跳下地面,放眼看去,只见身在的是处幽静地小院落,两面高墙,右边则坐落着三间厢房。
因为独孤盛在府门的时候打过招呼,所以独孤府下人已先行退下了,独孤盛先教那些禁卫高手四散小心戒备,然后便跟在段誉地身后,踏上阶步,走进主室。
来到门外,段誉不及分辨里面传出的一阵似乎有些熟悉的动人声音,一伸手,便推开了门,踏过玄关,甫入房间,极目所至,与座中右席恰好回头的那人的视线稍一碰撞,两人顿时微微一怔,而那明媚少女更是惊呼地道:“师傅。”声音既熟悉又带点陌生,像个百灵鸟在这个晨早清鸣般清脆入耳。这个春光明媚的早晨让她那么一唤,整个洛阳忽然就鲜活起来了。
而此时窗外明媚的阳光斜射而下,将雅致房室的内里照得通透的彻亮。而段誉在晨曦下看得分明,只见一个身穿着凤凰图案的武士劲装的长腿美人正搀扶着一个老人家,自远处向他欢喜地挥着小手。不是当日那个打起架来不要命的自己的小徒弟独孤阀主独孤盛之女独孤家的小凤凰是谁?这个独孤凤多日不见,长得更是英气勃勃生气非常。段誉一听她那独特‘咭咭’欢笑,心中觉得这个洛阳的早晨,简直连好天气得自己的心空也晴朗了起来了。
让独孤凤搀着的是一位老夫人。
此老夫人头上白发斑斑,一对眼睛被眼皮半掩着,像是已经失明,脸上布满深深的皱纹,但却贵族派头十足的佝偻的老妇人,正让独孤凤搀扶着,立于屋内。
红颜白发,入目的情景对比强烈,令段誉生出一见难忘的印象。
老夫人身穿黑袍,外披白绸罩衫,前额耸突,两颊深陷,而奇怪的肤色却在苍白中透出一种不属于她那年纪的粉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