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叶饬听得敕心老人此语,亦是心头暗暗点首:“看来,敕心是真的打算,将叶凉收为弟子了。”
毕竟,他还是第一次看得敕心退让至此。
与此同时,叶凉背对着敕心老人,深邃的黑眸里泛起缕缕波澜,呢喃吐语:“八载么...”
“不错,八载。”
敕心老人点首道:“只要你给我时日,八载,我定让你成为神府九界至强者,到时,纵使是叶擎天,都难阻你。”
可是...
叶凉白皙的嘴角泛起一缕苦涩:待得那时,一切亦都晚了,不是么?
要知道,还有四载叶擎天便要和白洛水的婚约便到了,到时苦修八载,物是人非,一切已晚,又有何意义?
心绪于此,叶凉摇了摇头,道:“前辈的好意晚辈心领了,但此事依旧非晚辈所愿,所以,请恕晚辈不能允。”
“你小子,真是气死老夫!”
敕心老人看得他再度拒绝,不由气得吹胡子瞪眼,道:“我告诉你,人这一生,最能靠、最能信,以及最不可能背叛的,只有你自己。”
“所以,你必须让自己变强,才能得到你想要得到的一切,才能面对一切福祸,不然,你若是想靠亲情、友情亦或者是爱情,那老夫可以告诉你,这一切都是狗屁。”
他似早已历尽浮世沧桑,看尽一切般,激动道:“这些什么朋友、亲人乃至爱人,都可能会背叛于你,将你害得生不如死。”
“你若一意孤行,执着于这些,而将自身前途放于其后,你终有一天会后悔,会摔的很惨。”
“或许,前辈说的话,很有道理,是人生的感悟,甚至,对很多人来说,更是真切的至理名言...”叶凉背对着敕心说着。
但他还未说完,那敕心便冷哼道:“你想说,这些对你来说,你并不相信,对吧。”
“不,我信。”
叶凉摇了摇首,神识忆起了,当初兄弟姐妹为争帝位,手足相残等种种事,道:“人性多变,外人难靠,纵使亲朋好友,都随时会因各种利益变脸。”
“此生,唯有自身,方才可靠。”
“嗯,既然你能理解老夫心意,能明白老夫对你的苦心,那现在,可愿拜师了?”敕心见叶凉说出的答案不错,算得上未糊涂,不由满意的点了点首道。
“前辈的话,晚辈信,但此次却不愿依此而行。”
叶凉再度婉拒一语后,他眼眸里泛起点点柔情,道:“于我来说,这世间,我可以连自己都不信,但是,我独独,不能不信她。”
“你!”
敕心不由气闷:“你这还是不懂。”
“我不懂你之理,可你呢...”
叶凉呢喃着,看了看那开始飘绵绵细雨的苍穹,手中一把油纸伞浮现,得以背对着敕心,边撑开伞,边轻抬纸伞,以示意敕心,似答非答道:“又懂(这理)么?”
话落,他不再犹豫,撑起那油纸伞,便踏步朝外走去,于那烟雨朦胧之中,缓缓离去,只留下那执拗的悠悠之语,于此地传荡:“还有,如无意外,此生...”
“我不会再使用,太虚敕印。”
“这小子!”
敕心听得叶凉此语,看着叶凉那离去背影,不由气意再腾,道:“他竟然为了个情/爱,非但放弃拜师和使用如此非凡的圣技,还敢教训起我来了?”
“他有他的傲骨与心中执着。”叶饬同望着叶凉离去,意蕴深长道。
“什么狗...”
敕心正准备下意识的骂一语‘狗屁傲骨’,但是他却是看得了那三杯清茶酒水,摆于那石桌之上。
这一眼,亦是令得他心头一颤:“三杯清茶酒?”
“他当真不拜师,要直接上路,去寻她?”
他可是知晓,叶凉和白洛水之间的事的,自然也知道,叶凉那出征前,三杯清酒的习惯。
“嗯,去意已决。”叶饬点了点首。
敕心老人闻言,难得的没有开口骂语,而是边凝神望着那腾散着清雾的清茶水,边回想着,刚才叶凉手中那白洛水之前,赠予其的油纸伞,眉头微皱:“难道...”
“我当真错了?”
“真没想到,性格怪诞、执拗的敕心老人,亦会有主动认错的一天。”
叶饬淡笑道。
“哼,老头子我只是不舍得这么棵好苗子,才随口一说罢了。”敕心冷哼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