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肃声道:“依末将的军规,违抗军令者,当是斩立决!”
“好一个斩立决!”董卓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也不知是喜是怒:“看来文远对老夫打王方三十军棍还是不满呀。”
李儒、田仪等人都是一惊,急忙向张辽使眼色,他们都知道张辽的性格有几分虎,只怕醉酒的张辽蹦出什么话来惹董卓发怒。
张辽没理会他们,迎着董卓的目光,正色道:“相国打王都督三十军棍,着实是轻了。”
“不过,”他举杯又敬了董卓,正声道:“张辽却从其中感受到了相国爱护麾下诸将的拳拳之心,辽身为下属,感同身受,对董公只有敬佩和感激,何来不满。”
“好大一个马屁!”左慈的声音不知从哪里传来。
就是场中李儒、田仪、贾诩三人也是嘴角一抽,看向张辽的眼神都不由哭笑不得,这家伙,阿谀奉承的水平真是炉火纯青,不露痕迹,恰到妙处。
果然,董卓哈哈大笑,心中大感畅快,只觉得张辽不但能打仗,还会说话,为人又忠诚,着实是个上等的良才,越看张辽越是顺眼。
酒罢,董卓又邀众人去看俘虏,一众俘虏都被押在渡口外的空地上,被冻得瑟瑟发抖,看到董卓带人前来,更是一个个脸色惨白。
张辽回来就被董卓拉来喝酒,还不知道贾诩有没有劝说董卓留下俘虏,不过看到渡口空地上有数十巨烧焦的尸体,肢体扭曲,极为凄惨,显然生前遭受过极大的痛苦。
他心下一沉,不由看向贾诩,却见贾诩面无表情,目光低垂,仿佛入定一般。
张辽又看向渡口那些俘虏,包括他后来带回来的五百人,总共大约有两千多人,几乎所有的俘虏都在这里了。
他看了看面带杀气的董卓,不由更加心情沉重,这些俘虏都是他抓回来的,战斗中死的不说,那是不可避免的。但战场上是一回事,战场外是一回事,如果这么多俘虏被董卓全杀了,那他可真就是助纣为虐,害了这些士兵了。
“文远,”董卓宏声道:“听文和说,你要留下这些俘虏?”
这么直接的询问让张辽嘴角不由抽搐了下,娘的,什么用人之道!师父那老狐狸果然不是那么好用的。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贾诩,心中苦笑,迎着董卓凌厉的目光,却是肃声道:“正是,属下想留下这些俘虏,收编过来,驻守小平津。”
河风阵阵吹来,董卓大袖飞扬,他铿的一声拔出腰间长剑,大笑道:“文远可知天下最畅快的事是什么?”
张辽低头道:“属下不知。”心中却腹诽,该不是杀人吧?
“那些文人名士喜欢饮酒作辞,老夫却喜欢醉酒杀人!”董卓指着渡口的一众俘虏,大声道:“且看这些贼兵,助纣为虐,扰乱天下,危害朝廷,其罪不赦,何须留下来!当全部杀掉!火烧!土埋!水淹!油烹!当让他们尝尽天下酷刑,以儆效尤,让这天下从此再也无人胆敢作乱!”
董卓神情激愤,杀气毕露,声音传遍整个渡口,令那些俘虏听了无不面如土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