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大壮一路遐想,不知不觉,来到了打饭的队伍前头。
他向打饭的厨子,亮出了自已的甲长腰牌,厨子立即给他打了一份丰盛的甲长级军官餐。
这甲长级军官餐中,有烧鸡,有海鱼,有咸肉,比起最底层的下士伙食,实在是强太多了。
唐军中,除非战事紧急,否则,按级别实施的个人用餐待遇,必定会严格遵行。
故每个吃饭的唐军士兵,在这样亲眼可见的不同待遇刺激下,能更加努力地在战场与训练场上表现自已,让自已凭自身的努力出人头地。
很快,用餐完毕,正在洗漱餐具的苟大壮及属下军兵,忽见到中军大帐处,喧哗声大起。
原来,在他们吃饭时,已有飞鹞子哨骑,顺着进入内地的小道,前去哨探当地情况。
谁知道,一路哨探的他们,却被当地土人用毒箭伏击,五名哨骑,一死一伤,狼狈逃回。
唐军刚上岸,便遇到了这样的伏击事件,李定国自是相当恼火,而副将祖宽更是怒气填胸,他向李定国大声请令,要带亲自带队前去消灭这股胆敢与唐军为敌的可恶土著。
李定国略一犹豫,便立刻答应了祖宽的请求。
随后祖宽挑选兵马,选上了包括苟大壮部在内的甲营丙总甲哨兵马,100名飞鹞子,以及3门重型龙击炮,还有3名监抚司的统计文官,前往攻打这些不知死活的土人寨子。
见到命令下来,全体得到命令的士兵,立刻开始紧急披甲着盔,外出作战。
苟大壮身为甲长,是全甲人员中,穿衣着甲速度最快的一个。
他迅速地先穿好一件内垫的薄棉甲,再穿上包铁战靴,戴上钢制六辫缨盔,把那两片式精钢胸甲一扣一搭并固定整齐,整套盔甲便全部穿好。
而他手下的兵员,则是皆戴熟铁盔,穿皮靴,并且每个人也都穿着一件钢制胸甲,在拿上那4米长枪后,便也全部准备完毕。
这些平南镇的士兵,装甲程度,比起兴中镇等内地唐军来说,要薄弱得多,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选择。
毕竟,在菲律宾这样四季炎热的热带地区作战,士兵的体力与耐力都会消耗极大,如果每个士兵还要穿得象内地军兵一样厚重的话,士兵的体力会很快衰竭,反而大大降低了部队的战斗力。
另外,由于这菲律宾地区,长年的高温高湿,若军兵们一直穿着那捂得紧紧的盔甲,那一定会与入侵中美州的西班牙士兵一样,中暑,湿疹,烂裆等病症不停地发作,从而造成大面积的非战斗减员。
这样的事情,当然不是李啸所乐意看到的,所以平南镇的军兵,最终穿成这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无奈之举吧。
因此,在大面积减少作战部队的装甲程度的情况下,象诸如辅兵、火炮手、火铳手等不参加战斗,或是远距离作战的部队,则更是人人皆不穿盔甲,从而更好地节省体力,保持行军速度。
随着骑着一匹高头大马上的祖宽一声令下,全军上路,穿过密密的椰树林,沿着那条钻入无尽幽深绿色的小道,一路逶迤而去。
祖宽虽然性子粗豪,脾气野蛮,但在吃过一次亏的情况下,还是不敢大意,他下令,全军尽量沿着平缓的地势行走,且以前面数百步外,不停让飞鹞子骑兵开路哨探,确认安全后,再让后续部队一路跟上。
呈一列纵队行进的军队,最前面是十余骑飞鹞子骑兵开路哨探,其后便是甲营丙总甲哨的枪兵与盾兵,后面就是数十人的3门重型龙击炮,最后则是数十名飞鹞子,护卫着主将祖宽,在后面押阵前行。
无边无尽的绿海中,这支将近一千五百人的唐军部队,有如一条粗大的灰色长蛇,逶迤而前,向着那些土著的寨子行去。
苟大壮等人,一路上都在担心,可能会再有土著前来伏击,却没想到,从海岸处出发,到眼前终于出现那些土人寨子的模糊影子时,这一路上,都没有任何土人前来骚扰。
看来,那些土人,还是欺弱怕强,见唐军兵马如此之多,兵势这般雄壮,才再不敢生伏击之心,而是仅敢龟缩在自已的寨子中,凭寨固守。
不多时,唐军来到这寨子前一箭开外,祖宽一声喝令,全军摆开阵势,那3门重型龙击炮,却被缓缓地推到离寨墙约有一千米外。
这时,祖宽的脸上,涌起得意的冷笑。
他大喝道:“兄弟们,这些可恶的土著,杀害我军哨探骑兵,实是自寻死路!现在,本官却要拿他们那丑恶的人头,为我军惨死的兄弟报仇!”
唐军齐齐地发出一声喝喊,包括苟大壮在内,每名士兵脸上,都涌起了满是期盼的神色。
立功得奖的机会,可是就在眼前了!
这样的机会,自已如果不好好把握,可是令人痛悔终生啊!
祖宽本想着,象以前一样,对士兵们鼓动说,准允他们攻入寨子外,可以随意抢掠屠杀,但他看到监抚司文官瞥过来的冷然眼神,只昨把这样嚣张的话语,生生咽了下去。
他知道,那唐国公李啸,希望手下皆是骁勇善战无惧牺牲之辈,却并不希望,他们最终成为一群嗜血残忍丧失理智的野兽。
最终,祖宽的的话语变成:“兄弟们,攻进城去后,把全寨子的男丁全部杀光,把他们的脑袋砍下来当尿壶,那女人财产尽皆带走,给自已搏功名,得赏赐!”
唐军军阵中,又是连绵的震耳欢呼。
而这时,火炮手已调试火炮完毕,他们向祖宽请示,是否要进行开炮击射击。
祖宽冷笑一声,立刻大声下令攻击。
“砰,砰,砰!”
三声让人震破耳膜的爆响,三枚三十二斤重的乌黑炮弹,呼啸着向对面那竹木制成的寨墙,狠狠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