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
雾雨拿了丹药和药膏,在将衣袖卷起的刹那,眼眶再一次的红了。
她低声道:“曾祖怎么这么不小心。”
夏沐道:“小心也不是对手啊,谁让锦绣修炼的太强了。”
雾雨道:“这怎么能怪到姐姐身上。”
夏沐笑道:“那我应该怪到谁的身上。”
那人占了锦绣修炼的大便宜,所以实力才会这么猛。
他们这些人的实力,早被锦绣抛在了身后,追都追不上。
偏生她一生的心血所耗,却凭白的给旁人做了嫁衣。
雾雨小心的给他清洗着伤口,许久道:“早知道我们也学学那简易版的医诀,现在受点伤只能靠丹药疗伤,离了姐姐,我们都是废人一样。”
夏沐疼的额角直冒汗,他看了雾雨一眼道:“人会产生依赖心理也是正常。”
雾雨见他冷汗不断,不由拿出帕子,认真的给他擦汗。
夏沐一抬起目光,便能看到她近在咫尺的眉眼。
眼睫也是根根分明的,映衬着眼眸黑白分明。
他目光看着,良久轻一笑。
雾雨不由看向夏沐,“曾祖笑什么?”
夏沐道:“你多大了?”
雾雨一愣,“干嘛突然问我年龄!”
女孩子被问年龄,都会不能的警惕吧。
夏沐道:“我记得你比锦绣小七八岁。”
雾雨道:“姐姐今年才十八啊。”
夏沐:“……”
雾雨笑嘻嘻道:“曾祖多大了。”
夏沐:“……”
雾雨道:“从亘古之时算起,得有好几十万岁了吧。”
夏沐:“不能这么算。”
雾雨感叹:“能保持年轻真好,曾祖现在跟二十岁的少年没区别。”
夏沐嘴角微抽,“二十岁还是少年吗?”
雾雨道:“真的很年轻啊,可活了这么久,心态都老成什么样子。”
夏沐道:“这叫阅历。”
“要那么多阅历干什么,事事看透真的好吗?人还是要保持一点好奇心与激情,这样活着才有意思嘛。”
夏沐觉得手臂更痛了,他道:“你这般说的意思是,我干脆别活了。”
雾雨一愣,“我没这个意思,曾祖还是好好的活着。”
夏沐道:“我孤家寡人,活着或死了,都无人在乎。”
“谁说的,我在乎!”雾雨着急开口。
话一出口,她才觉自己有些失言了。
她微眨了下眼睫,身子后撤了一些,声音微有些局促,“我是说……我们都是亲人,朋友,无论是谁离开,大家心里都不好受的。”
夏沐道:“是这样啊。”
“对,就是这样。”雾雨连忙把精力拉回来,集中在他手臂上,嘀咕道:“曾祖,你手臂是不是断掉了?接骨怎么接啊?”
夏沐道:“就随便接上就行。”
“那怎么行,你的手是要掌控星图的手啊。”雾雨有些着急,将他的手臂捆了又捆,直到捆成一个粽子。
夏沐看了一眼道:“这样就好,不用再包扎了。”
再包扎下去,他手臂只会断的更利索。
雾雨“哦”了一声,从药瓶内倒出一颗丹药,送到他嘴边,“曾祖吃一颗,姐姐的仙药都是很灵的。”
夏沐下意识的抬手,可一手被包成粽子,另一只手还都是血迹,便只好张开嘴,就着她的手吞下。
温软的唇瓣触到凉凉的指尖,雾雨一个激灵,立刻缩了回去。
夏沐看她一眼,微一笑道:“我睡了,你下去吧。”
雾雨道:“我给你铺床。”
她站起身,快步的往床榻前走,却是不小心一脚踢在铜盆上,只听“咣”的一声,铜盆里的血水被打翻了一地。雾雨看着这满地狼藉,尴尬又僵硬道:“曾祖,我还是先擦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