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锦殿离开，宫懿并未停留，便向自己的寝殿行去，只是将一靠近殿门，便看到殿外的石阶上正坐着一道身影，正是红鸾。

看到宫懿出现，她一下子站起身来，“宫懿，你回来啦。”

宫懿微皱了下眉：“你怎么来这里？”

“我们什么时候启程？”红鸾的心情似乎很好，以至于说话也不像以往那般低不可闻，反而有种雀跃隐藏在里面。

“明日一早。”

“还要这么久……”红鸾看了眼天色，“我们今晚便走吧？”

宫懿：“……”

“就这么决定了！”红鸾轻轻一拍手，“我看六界的夜色很美呢！”

说着，她张开双手，看着夜空，神色很像是挣脱了束缚的鸟儿。

这与宫懿之前认识到的红鸾有些不太一样。

“宫懿，我们踏着月色前行，还能看很多的星星，明日一早还能看日出呢！”红鸾兴高采烈的挥手，声音惊动了守夜的天兵和仆使们。

宫懿嘴角微抽：“每一天都能看。”

“看一天便少一天了。”红鸾冲着他挥手：“每个人从出生开始，就是奔着死亡去的，我们不是在长大，我们是在走向死亡！”

这话太不像这个年纪该说出的话。

宫懿目光扫了一眼偷偷往这里看的人们，微微的清了一下嗓子道：“都退下！”

他话音一出，众人立刻缩了回去。

红鸾却不由笑了起来，她边笑边道：“宫懿，你们六界的人真可爱，每个人都很可爱。”

宫懿：“……”这种感慨也不知道是处于什么心态发出来的，但被统统的归为可爱，还真是尴尬。

他淡声道：“别疯了，回去休息。”

“就今晚离开吧！”红鸾又快步的跑了过来，眼睛睁大，希翼的将宫懿看着，“我今晚便告诉你一个秘密。”

宫懿步子一顿，目光看向她。

红鸾抬手指天道：“我发誓，我若是说一句假话，就不得好死。”

宫懿见她神色异常的认真，且眼底有极端的渴望。

在他看来，早几个时辰晚几个时辰似乎都没有任何的区别，可偏偏她像是赶时间似的，恨不得现在就前行。

这一点让他感觉不太好。

宫懿微微的沉思了片刻，“我去准备些东西。”

红鸾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来：“那我等你！”

接着回答她的就是随手关上的殿门。

看着那紧闭的殿门，红鸾目光微微的暗淡了一下，然很快的又变得透亮了。

自出生，她觉得自己就活在一个蛋壳里，她成长，她的呼吸都压抑的令她窒息，可就在刚刚，她感觉自己敲碎了那厚厚的壳，获得了新生。

她要好好的过接下来的日子！

红鸾在门外等了足有一个时辰，可却丝毫不觉得累，反而精神奕奕的，直到殿门再次打开，宫懿已换了件新的衣裳出来。

干净整洁的款式，将少年的身躯包裹着，他身上有种令人痴迷可偏偏又禁欲的气质，让她这个年纪的少女根本就移不开眼睛去。

宫懿走下台阶，开口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