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身后忽然传来了铃铛的声音。
宁涛转身看去,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骑着一辆28圈自行车,载着一个大肚子的姑娘往这边骑来。那青年很有点面熟的感觉,仔细一看不正是被他一指头戳晕的老头吗?
叮铃铃!
青年又摁了一下车铃,似乎是在催促宁涛让开路。
宁涛挪了两步,站到了路边。虽然明知道这是一个记忆的片段,与梦境无异,可是脚下的泥巴路却给了他非常真实的感觉。还有那落日的余辉,吹过山岗的微风,甚至是随风飘飞的蒲公英都是那么的真实,给他一种穿越到了六七十年代的感觉。
“傻逼!你看什么看,没看过人骑自行车吗?”眼见就要骑到宁涛的身边的时候,骑车的青年骂了宁涛一句。
宁涛没有任何反应,更不会生气,他的视线移到了那个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的大肚子女人的身上。
她很漂亮,一张瓜子脸文文静静,一双眼睛乌溜溜的大又亮,扎着一双羊角辫子,穿的是印花的“的确良”衬衣。
女人也睁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看着宁涛,但只看了一眼就害羞了,别过了头去。
却就在那一瞬间,骑车的青年忽然一拳头抽向了宁涛。
宁涛轻描淡写地往后一跃,躲开了青年的攻击。
青年胯下的自行车却因为他的动作而失去平衡,晃了一下倒在了地上。坐在后座上的大肚子女人也摔了出去,倒在了地上。
“哎哟!”女人捂着肚子惨叫了一声,一股鲜血从她的裙子里涌出来,顺着腿往下流,裙子转眼就染红了一大片。
“你这该死的,你看你都干了什么?”青年冲宁涛愤怒地吼道:“我老婆和我的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杀了你!”
这个青年就是那个老头,这无赖的性格还真是坚持了几十年都不曾动摇。
宁涛还是只是看着。
“救救我……我好疼……”女人哀嚎着,腿间的血流得更急了。
青年想将她扶起来,可是怎么也扶不起来,他又冲宁涛怒吼道:“你还站着干什么?快来帮忙送医院啊!要是我老婆和孩子出了什么事,警察会枪毙你!”
宁涛这才开口说道:“别演戏了。”
青年顿时僵了一下,只有那个女人还在哎哟哎哟哀嚎。
宁涛接着说道:“你一句话就露出了两个破绽,我们所在的这个年代,你应该说去卫生院而不是医院,你应该说公安而不是警察。”
青年松开了扶着女人的手,慢慢地站了起来。
宁涛的嘴角浮出了一丝冷笑:“尼古拉斯康帝,你最终还是来了,可这就是你的手段吗?我一直把你当成劲敌来看待,却没想到你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你让我很失望。”
“哎哟……哎哟……”女人还在哀嚎。
青年突然抬脚,一脚踹在了女人的脑袋上。
没有钝击的声音,女人就像是一个镜子之中的虚影,随着镜子碎掉了,落地成灰。
这一脚仿佛踏碎了整个空间,山丘不见了 ,山坡下的小村庄也不见了,那些电线杆和广播也不见了。就像是话剧台上的布景,转眼又变成了二战之中的某个战场,大炮轰鸣,苏国战士潮水一般涌向了已经被炸成一片废墟的城市。大炮在怒吼,飞机在天空轰鸣,城市深处不断传来剧烈的爆炸声,掀起一片片火光和硝烟。子弹如雨,咻咻地在空中飞来飞去。有人中弹死去,倒在地上。有人被炮弹撕成碎片,手脚和内脏在空中飞。
青年也不见了。
这残酷的战争场面让人紧张和恐惧。
宁涛却不屑一顾,朗声念诵道:“我在胎中息,听闻大道音。”
当!
神钟敲响,眼前的幻境如阳光下的黑暗,烟消云散。
白茫茫的大脑世界再没有什么骑28圈的渣男,也没有悍不畏死的苏国战士和纳粹士兵。
一道身影出现在了对面,身材极其高大魁伟,肩膀上还披着一系黑色的披风,那披风上还用金线绣着一只船锚和火枪组成的图案。他的头上戴着一顶十八世纪比较流行的三角帽,帽子上也有同样的船锚和火抢组成的图案。
这个世界上宁涛就见过一个人长得这么高大,那就是尼古拉斯康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