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在单五景殷切的目光下,沈银秋乖乖接受万俟晏的照顾,慢慢吃着还算可以的菜肴,而单五景和万俟晏见她吃的好,才放心的聊起正事。
就着方才他们在路上说的事,单五景问:“他真的带人来拦截你?而没有管那贱女人和他那贱种的事?”
沈银秋乍一听,饭桌上的气氛已经变了,从话语中都可以感受得到单五景的怒气,她只能装作什么都感受不到的样子,继续吃。心里却在猜测,他应该是说侯爷,贱女人和贱种分别是指长公主和万俟晟了,没有想到这盟主对长公主两母子的恩怨这么深。
万俟晏趁机又给沈银秋夹菜,风轻云淡道:“嗯,是放任的态度,不过他们那些人的身手还不至于能伤到我。”
“这个臭老鳖,子晏,你还回京城?”单五景问这个时候,仿佛有些忐忑。
万俟晏替他倒了一杯酒,“你知道的舅舅,我娘的仇还没有报。”
他说的那么轻,轻到沈银秋咽不下口中的饭菜。
“就不能把那贱女人杀了吗,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子晏,舅舅就你一个亲人了,你也娶妻了,你就算不为舅舅着想也为外甥媳妇着想吧?别再涉险了,方方也不希望你这样做。”
万俟晏也给自己倒了杯酒,还笑的出来说:“娘让我以后有机会就离开京城。但是舅舅,你不恨万俟司徒和那个女人吗。”
这话说的单五景不好回答,说不恨,那两个渣男贱女害死他亲妹子,又心肠狠毒的让他仅有的外甥被慢性毒药活活折磨了十几年,数月前还差点死了!如果不是有个快圆寂的大师,愿意用毕生的内力帮他逼骨祛毒,扩充经脉,饶是这样他外甥也是饱受痛苦九死一生才活下来。他能说不恨?但说恨,又怎么说服子晏放弃报仇。
“舅舅是恨的吧,一刀了结那女人有什么用,娘亲受的苦,我受的难,和一刀相比,微不足道,把她曾经趾高气扬的资本给毁了,让她好好的苟活着下去不好吗,只有活着才能体会更多的痛苦,死了便便宜她了。”
万俟晏被折磨了那么多年,每次发病都生不如死,他曾经也冒出过不如死掉的念头,但不行,他娘让他好好活下去,那对狗男女也还在逍遥着,他怎能就那般死了?所以若真恨一个人别用死来便宜她。
沈银秋侧头看万俟晏,在浓厚的恨意下,他也还是那么的镇定,甚至可以说是淡如茶。听说越是平静的人心里压抑的东西就越重,她握住他的手,什么也没说,她相信他会知道她的想法。
想报仇就报仇吧,在这个心慈手软就死无葬身之地的地方。
万俟晏看着她,含笑让她继续吃。
单五景这才注意到沈银秋道:“外甥媳妇,你也不想子晏涉险的吧?”
沈银秋点头,“舅舅,我不想他涉险,但是我支持他的决定,如果杀了昔日仇人能让自己活的舒坦的话,何不杀了呢。再说子晏没说杀人啊,只是回敬对方而已,我会和他一起,所以不用怕!”
单五景有些怔然,这个看起来和柔弱善良的外甥媳妇,一脸微笑的说出这些话,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算了,你们决定吧,需要帮忙的时候一定要开口,安全最重要,报仇不能把自己命给搭进去了。”
万俟晏笑着说是。
“我跟你说这么严肃的事情,你还笑?”单五景心里还是有些烦躁的。
沈银秋在一旁附和道:“对,他今天一直自己在笑,问他笑什么又不说。”
“我不是和你说了吗?”万俟晏道。
沈银秋阴森森的看着他,用眼神示意他敢当着舅舅的面调戏她,他就死定了。
万俟晏不闹她,继续给她夹菜,跟单五景道:“舅舅,那几个门派找你麻烦了?”
一说到这个,单五景就来气,“可不是,前阵子以全阳教为主,说我和明教那个婆娘有勾结,非要我自清,你说我自清什么?不就是找她见面的时候被劳什子的全阳教看见了么。等退了这武林盟主我还要娶她过门呢!”
“噗。”沈银秋正喝了一口汤,听见单五景霸气的话正给呛着。明教是大漠的,在这些人眼中就是邪教,舅舅一个武林盟主喜欢上明教圣女……也没啥,只是她听前头还以为是那些全阳教诬陷的阴谋,结果还真是看对眼了。
舅舅果然是敢爱敢恨的真汉子?嗯好像哪里不对。
“外甥媳妇呛到了!”
万俟晏已经在轻轻的拍打她的背部,等她缓过来才拿娟帕给她擦嘴道,“好点了?”
“没,没事了,呵呵。”沈银秋干笑两声,幸好及时转头没把汤喷到饭桌上,不然就尴尬了。
“慢点喝慢点喝。”单五景连忙道,“不急不急啊,要是菜冷了就让人下去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