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银秋进去东院后,凭着声音分辨出在场的人有张氏和沈金秋,
张氏被宝贝女儿哄的眉开眼笑,一抬头看见沈银秋,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你来了,眼睛不便,还亲自来请安有心了。”
想到昨晚老爷难得来到她的院中,为的就是沈银秋分例这事!这些年来,老爷去她房中的次数屈指可数。唯一留给她的只有那一双儿女!所以为了她的女儿和儿子,她无论花费任何代价都要坐稳这个主母位置,替她的孩子扫平一切障碍。
而沈银秋怎么看都有些威胁。
紧跟在她之后,刘氏进来了,还是一样的张扬,自己随意的找了个地方坐下懒洋洋的喊声姐姐好。
张氏对这母子二人十分的不待见,随意应了几句就开始赶人走。
沈银秋求之不得,带着千光千云出门左转,没有一刻的迟疑。刘氏见状,没有去找张氏的不舒坦,竟也跟着离开。
两母女一来一去十分快,沈金秋瞧着有些猫腻,依偎在张氏的身边道:“娘,刘姨娘是不是有些问题?”
张氏不屑说:“还能有什么问题,担心沈银秋那个蹄子呗。再怎么不过问,总归是她肚子里爬出来的肉。现在这块肉眼瞎了心疼着呢。”
沈金秋有些愤然,心里不满,刘姨娘之前可是对她关爱有加,难道是把她当做了沈银秋的替代品?想到这里,她仿佛吃了排泄物一样恶心。
她对美丽到不可方物的刘姨娘,心里其实有一点点的渴望接近,儿时,她娘就告诉她姨娘都不是个好东西,所以全要避而远之。直到有一天她四处乱走,走到了西院,看见坐在树下乘凉的刘氏,整个世界瞬间被美丽填满,她那时就隐隐渴望着崇拜着,以后要变成跟刘氏一样好看的人。
张氏见女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以为是担心,满是母爱的搂着她道:“女儿不用担心,所有的障碍娘都会替你扫清,她们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最终都会成为你的踏脚石。”
沈金秋心中一动,没错,那几个所谓的妹妹会一直的巴结她,奉承她,在她面前卑躬屈膝!这是何等的可怜。想到这里,沈金秋得意的笑了起来,撒娇道:“娘,您辛苦啦!”
她看着张氏,眼睛里映着张氏妆容浓抹的脸,即使用了那么多脂粉,也没有遮住那种苍老,人老真的会珠黄吗?沈金秋知道卸了脂粉之后,她娘的脸比现在更惨淡一些,完全比不上刘氏的那种肤色,光滑、柔嫩、淡粉、和她现在这个年纪的肌肤无异。
也难怪她爹总往刘氏的院子跑,她娘亲身上早已没有了吸引人的东西。
“女儿?你在想什么?”张氏又见她出神,眼中布满担忧:“若是身子不舒服就要清郎中,不能挨着知道吗?”
沈金秋面对张氏的关切,心里划过一股暖流,这个世界上唯一会设身处地、全心全意为她着想,为她好的人,也就只有母亲了。
她连忙摇头,提起郎中,询问道:“娘,昨天那个顾郎中是您让他那样说的?”
张氏见她没事,心里才放心,呵呵笑道:“傻孩子,除了有经验的老嬷嬷懂得检查,平常郎中怎么会知晓一个女子是否完璧呢?娘不过是想彻底绝了她的后路罢了。”
“可惜不成功,对了娘,她手臂上的东西是什么?为什么你和祖母看见都……有些惊讶?”沈金秋早就想知道那个花瓣是什么,但是昨天的气氛不太好,自然没有机会问。
提起这个,张氏的神色有些奇怪也有些严肃,“那是守宫砂,在娘的那个年代几乎每个女子都会点,守宫砂在则代表身子完璧。只是已经很久没有盛行这个了,想不到她身上竟然会有,应该刘家那边给她点上的,但是用意呢?”
总不能说,她们早就猜到以后会有人污蔑沈银秋的清白,所以拿来当证据?
沈金秋问:“那,可以抹掉吗?”
“与人圆房后,自会消失,外力除不去。”
沈金秋遗憾的哦了一声,没有再问其他的,正当这时,张氏的大丫鬟翠云急急忙忙的从外面进来,看见沈金秋赶紧行礼,然后看着张氏。
张氏知道怕是有不好的事要说,可沈金秋也眼巴巴的看着张氏,她不喜欢有人瞒着她什么,同时好奇心也十分的强烈。
张氏只能叹气妥协道:“我的宝贝女儿长大了,听这些也无妨,翠云说吧,什么事?”
“夫人,顾郎中的事在京城传开了!不少人都站出来说他是庸医,他现在被人指指点点,根本不敢出门。他的夫人跑来说我们不守信用。”
张氏神色一变:“不是说了昨天的事不许外传?!”
翠云跪下道:“确实没有人外传,当时在场的丫鬟都没有出过府。只是不知道为何一夜之间就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