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严昙瞬间觉得自己和二哥之间的宽若江河的距离,只剩了一跳小溪!他抬手跨过小溪,落在二哥的肩头,无声安慰着他。
易王的眼泪怔怔落了下来,“四弟,母后被我气倒了。”
小弟我早就看出来了!柴严昙搂住二哥的肩膀,“二哥错了,母子连心,母后哪会真生二哥的气,她不过是心头有火无处发泄,才会撒在二哥头上。如果母后身体好好的,哪会因为骂你几句就气躺下呢?”
见二哥不搭理自己却跟四哥说话,柴严景抿了抿嘴,赌气转头去看太后。
柴会馨觉得四哥说得最好听的话,就是方才这一句了,“二哥,四哥说得对。母后身体孱弱,情绪波动极大,除了二哥,她也骂了会馨多次。”
柴严昙翻翻白眼,忍着没揭穿柴会馨的胡话。
“醒了,太后醒了!”御医惊喜,高声唤道。
易王立刻冲到床前,“母后!”
李太后张开无神的双眼,嘴唇颤抖着,半晌才发出声音,“易儿……”
“儿在,母后儿在这儿。”易王握住李太后的手,连声忏悔,“是儿不孝惹您生气,母后安心养好身体,儿什么都依您……”
柴严昙的手落在二哥肩上,“二哥,先听母后说。”
易王停住,众人看着李太后的嘴巴张张合合,艰难道,“照……照顾,馨儿。”
柴会馨跪在二哥身边,捂嘴哭泣。
“儿记下了。”易王连忙点头。
李太后又断断续续地讲着她的遗言,“我……不想……和你……父皇,同……穴……”
听清了这句话,柴严昙的桃花瞳睁得都要赛过铜铃了。心说别啊,您死后如果不跟父皇葬入同一个墓室,咱还得再折腾十几天再开皇陵啊!
易王心如刀绞。此时,母后与父皇临终前一样,用同样冰凉僵硬的手握紧他的。父皇要的,是让母后殉葬;母后要的,是不与父皇同葬。
感觉到母后的手越抓越紧,就等他开口。他已经违背了父皇的遗愿,不能再让母后不能瞑目。易王垂泪,僵硬点头,“是。”
李太后这才松了吐出最后一口气,放开儿子的手。
“母后!”柴会馨放声痛哭,易王也趴在床边,无声哀痛。
柴严昙跪在一边心里也不是滋味,这几个月是怎么了,皇祖母、外公、父皇、母后全死了……
柴严景劝不住二哥,只得先办正式,“太后崩,昭告天下,举丧。”
第二日一早,小暖接到这无数的消息,有种天下大事一梦中的错觉。
“三爷送信回来,让属下等护送您乘轿进宫祭拜,轿子可直接进入皇宫,停在永福宫门前。”
李太后是小暖的婆婆,她死了,小暖必须去祭拜,“用完早饭后咱们就出发,早去早回。”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玄舞出去后,小暖与霜成道,“不想太后与父皇赶了个前后脚。”也不知道易王怎么想的,如果能将他们同葬,不只省下许多事,还能传为一桩美谈:
先帝亡,太后哀痛而亡。生同寝,死同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