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凭什么？

是啊，他凭什么。

苏暮闭了闭眼，感到深深的无力，心中苦涩犹如菟丝草般蔓延至四肢百骸，懊悔、心痛、颓丧，各种负面情绪好似波涛汹涌的海啸朝着他扑面而来，打得他措手不及。

“我……”他绞尽脑汁，极力想要挽回在乔叶心中这般糟糕的形象，可是，在脑子里搜索了半天，却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拼凑在一起，能让乔叶信服，能够得到她的原谅。

“够了，我什么也不想听，就这样吧，我欠你的，会还的，一定。”

少女的声音是那样坚定不移，又是那样的冷漠绝情，听在苏暮耳里，就像是寒冬腊月里的疾风，疼得人目眦欲裂。

他还想说些什么，乔叶却已经迈开步子绕过他，朝着君亦谌的方向走去。

他的手伸在半空，与乔叶的衣角恰恰相错，他怔然的望着她离开的背影，一步，两步……

正在这时，一声张狂的呐喊突兀的响起，声音里透着无比的激动与兴奋：“都去死吧！”

伴随着这三个字，接踵而来的是响彻地下实验室的声声巨响，在这安静的地下室里被无限放大，尖锐又刺耳。

枪声响起的那一刻，苏暮还处于怔愣的状态，就那么直勾勾的凝望着少女的背影，眼角余光瞥见君亦谌骇然的眼神，和他那狂奔过来的焦灼模样。

下一秒，反应过来时，只觉得眼前一花，胸前一痛，整个人就被这股子打力撞翻，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倒去。

他下意识搂住扎进他怀里的人，后背撞在地上，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丫头！”

一声几乎发疯的嘶吼拉回了苏暮的全部神智，他愣了愣，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瞳孔骤然一缩，瞬间低头去看怀里的人。

刚好看到少女紧拧的眉心，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什么痛苦一般。

恍惚间，他好似听到了一声有气无力的低吟：“我不欠你了，真好……”

他的心猛然一沉，刚想坐起身来看得更仔细些，想检查一下她哪里受了伤。

但下一刻，感觉身上忽然一轻，抬头一看，却是君亦谌不知何时出现在眼前，一把将躺在他身上的少女揽入怀中，面色焦灼，一边仔细上上下下的检查，颤抖着声音问：“丫头……你哪里受伤了？！”

却感觉到一股黏腻的湿热从后背的手掌传来，君亦谌颤抖的抬起手，手掌上一片触目惊心的殷红险些刺痛他的眼。

他强忍着内心翻涌的滔天怒火，轻轻的将少女翻了个身，露出的后背衣裳已经被血液浸湿，那手指粗细的血洞让他面上血色尽失。

“谌哥……”少女虚弱的声音拉回了君亦谌残存的一丝理智，他立刻俯身凑到少女嘴边，这才听清了她断断续续的一句话：“解……解毒……剂，救白爷爷……”

君亦谌眼眶突然酸涩，都什么时候了，这丫头居然还想着别人的死活！

“别怕……我这就带你走，带你去最好的医院，你会没事的，这就带你走！”

君亦谌失魂落魄的抱起几乎被血染红了半个身子的少女，感受着少女的体温在一点点的逐渐趋于冰凉，他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一边温声细语的安慰着怀里的人儿，发了疯般开始狂奔起来。

苏暮亦是没有任何犹豫的跟了上去，当齐瑞和季安带着一干狼焰的弟兄们将那企图逃跑的罪魁祸首制服后，回过神来看到的便是这样触目惊心的画面。

“M的！乔小姐受伤了！”看着那地面上那一滩刺目的红，齐瑞气得眼睛都红了。

却听见霍初疯狂的冷笑声响起：“那个女孩子死定了，这种子弹的表面被青木家族的人涂抹了ER-71病毒，不出一个时辰，毒素就会蔓延至每一根神经，攻击神经元素和免疫力细胞，导致中毒者瘫痪。”

他说着，忽然想到什么好笑的东西，疯狂大笑起来，笑容逐渐扭曲变态：“哈哈哈……大概就像，中了魔咒的睡美人，永远也醒不过来！怎么样，这种病毒是不是很有意思？哈哈……”

齐瑞闻言，猛得转头，狠狠的瞪向那仍旧笑得没心没肺，几乎走火入魔的男人，冲上去就是狠狠的两个巴掌，怒吼道：“我C你吗的狗东西！给老子去死！”

他一把夺过身边一名狼焰弟兄手上的冲锋枪，拉栓上膛，对着那被绑着无法动弹的霍初就想开枪扫射，却被季安一把将枪抢了过去，又急又心疼的喊了一嗓子：“别冲动！就这么让他死了太便宜了他了！乔小姐的伤岂不是白受了？！”

齐瑞深呼吸好几口气，好不容易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季安扫了一眼那些被子弹打破的化学液体，已经开始徐徐燃烧起来，眉头一皱，大手一挥，急切的喊道：“快走，地下室都是木质结构，这里很快就会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