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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求少爷像对待少夫人一样对她,毕竟那是夫人,她自认也没有夫人的美色,但她们是端木夫人安排给少夫人的妾室,总会有机会的,只要少爷偶然能想起她,她便已经知足了。

“小琴,你怎么还不睡?”同屋的美芳翻个身,低估了一声再次困倦的闭上眼睛。

小琴待她睡了,拿住自己包在手帕里的玉镯,这是她被卖时,父亲给她傍身的,如今有这个东西在,她便比美芳多了一次机会。

……

年节的气氛越来越浓,皇上的身体如何,对忙着过节的人来说太过遥远。

街上的人忙碌着准备过年要用的年货,敢在集市关闭前,买齐这个冬天的你储备。

巷子里跑来跑去的孩子们追逐着走街串巷的小贩们的身后,起哄着,笑闹着,再没有比腊月里更让他们开心的日子。

妇人们忙活着开了灶台,一天下来,蒸蒸煮煮没有清闲的时候,手巧些的将为数不多的粗粮做出各种花样,手笨的也忙活着弄出未来十多年的吃食。

……

端木府中,赵氏也在和端木瑞商议着长子的婚事,徳禹不小了,她也担心皇上这一去了,徳禹要耽误几年,本来就对不起长子,怎么忍心再亏待了他。

端木瑞不同意,长子的婚期是定了的,现在更改没有明目不说,到时候说不定还要别人参一本,何况皇上还没有殡天,满京城的上层都好像皇上去了一样忙着办婚事,皇家心里能好受,他们再不知死活的撞上去?!

端木瑞觉得不妥,不妥。

赵氏心里也没有主意,不该成婚的早早成婚了,该成婚的又卡在这个当口。

赵氏甩甩手里的账本,十多年来,第一次祈祷昏君活的久一点。

……

端木徳淑的嫁妆单子如数清点了出来,明珠点着算盘,夫人准备的这些东西够她们少夫人坐吃山空几辈子都用不完。

年节在即,这些天,端木徳淑依照规矩,发放着青竹院的分例,这些事她也就是问问,多数都是端木大姑姑和明珠处理。

嫁妆的出息营生端木徳淑也少有过问,陪嫁中她有大掌柜、有账房,内里,有大姑姑有各事项总管,她顶多就是开口问问,对每年的年终汇报,满意的就留用,不满意的撤销,贪财的送衙门,做的好发放奖励,不是什么废力的事。

每天发呆的时间多过她有事情的时辰。

梅姑等人越来越拿不准夫人的意思,少夫人成婚近乎两月,夫人依旧没有给少夫人做规矩的意思,可若说夫人看不上少夫人,那是无稽之谈!夫人对少夫人的维护,昭然若揭。

梅姑做事不禁有些束手束脚,少夫人在青竹院一人独大,她的东西说往哪里堆就往哪里堆,明珠、戏珠开空房,一开始还会与她们商议,后来说都不会说一声。

明珠这次做的尤其过分,她要给少夫人腾一间独立的更衣室,她没说不许,只是觉得更衣室开在少爷早起看书练剑的旁边不合适,便想着腾出浴室旁边的隔间。

可明珠不愿意,觉得会让少夫人夺走几步路,那才能多走几步,一两次要钥匙无果后,明珠直接让人开了锁,换了心锁,将房间腾了出来!

这一点几乎触了梅姑姑的逆鳞,她们这些人在青竹院伺候了十多年,可以说从徐府还没有少爷起就在这里温养青竹院,青竹院大大小小的事情,房屋的布局分配,她们闭着眼都能细数出来,现在竟然被人如此粗暴的处理问题,明珠可有一点将她们这些人放在眼里。

明珠当然有,翌日,便含笑的带了好酒好布去赔不是了,都是一个屋檐下的奴才,谁也不想把事情闹的难看了,若是为这点小事就闹到少夫人面前,她面子上也不好看。

梅姑、徐姑心里别提多不痛快了,可明珠认错态度谦逊,并未咄咄逼人,加上年节在即,她们也不好拿这些东西去触主子的眉头。

更何况少爷这今天回来的越来越晚,定然是朝中有事,她们又怎么忍心拿院里这些事打扰少爷。

这亏,她们吃了。

……

徐千洌气的掀了茶盏,没想到他竟然敢那么做:“不孝子!——”

侍通拿着手里的信件,心里也是一阵后怕,可出手的是人是少爷,让他安心之余又有些不解,这些东西迟早是少爷的,少爷何须……

徐千洌气的脸色发青,若不是岁烛近乎玩笑般说起过那逆子绝对不会逆来顺受,他现在岂不是一点准备都没有,三个分步都要拱手那个不孝子!“也不看看他有没有掌控的本事!”

侍通沉默着不再说话!

“撑不死他!一个月!一个月之内我要他拿走的统统给我还回来!”

“是!主子!”

……

端木徳淑比着手里紫红色的金角包挂坠,借着明亮的烛灯,往床角处比一比,开心的问子智:“是不是颜色太暗了,你有没有特别喜欢的款式,我编来挂上啊。”

徐子智一身青衣,闻言,从手里的书本上抬头,看眼红色床帏上的紫金色挂饰,点点头,又垂下头继续翻这本《异国志》。

“可是不觉得太老气了吗?我娘都不见得会用这种颜色,显得咱们还没有过日子就没有激情了一样。”端木徳淑嫌弃的将金角包扔进箩筐中,又选了一个海蓝色缀翡翠珠的,往床角比了比,开心的问:“这一款呢?是不是活泼多了?”

徐知乎平静的抬起头,看了一眼,漫不经心的点点头,心神又回到书上,不过是四角的挂饰,什么都一样。

端木徳淑收回目光,看看手里的前一刻还觉得好看的挂饰,嫌弃道:“都不能让他惊艳,也是个不中用的。”

戏珠收拾着少夫人用完的瓶瓶罐罐闻言就当没有听见。

“这个呢?”端木徳淑眼睛亮亮的又选了一个绿色的八角宝,将长长的系坠挂在自己耳朵上,漂亮的转身,耳朵上绿色的沙穗飞起,随着她绽开的衣裙又落在女主人的肩膀上,芙蓉玉面,巧笑嫣然的,水绿色的挂饰趁着美人越发娇嫩潋滟。

端木徳淑眨着一双明亮如月的眼睛,弯弯的看着夫君。

徐知乎抬起头,目光落在她刚刚落下的裙摆上,纤细的腰身上,从微微鼓胀的地方向上,肌肤赛雪,眉目明媚,耳朵上挂着比她小脸还要大的八角宝,求知欲满满的等着他的答案。

徐知乎见状,张开一只手。

端木徳淑立即开心的扑过去坐在他腿上,揽住他的脖子,眉眼间都是掩不住的笑:“好看吗?”

徐知乎伸出手将她耳朵上的东西取下来,拿远了,认真的看了又看,缓缓开口:“好看。”

端木徳淑笑着在他脖子上蹭:“我也觉得好看。”随即笑着蹦下来,抢过她的八角宝,看了又看。

徐知乎感受着空落落的怀抱,没有说话,他在等一封信,只要她闹的不过分,都不打算早睡。

端木徳淑看着手里的东西,脸颊越来越红,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垂着头,缕着手里的挂饰,缓缓开口:“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徐知乎本欲看书的目光又收回:“什么……”

“我还没有字呢……”端木徳淑卷着挂饰上的线穗,松开又卷起……

徐知乎看向小仙。

端木徳淑也正看着他。

徐知乎身体一热,脑子有些放空……但……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