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皇姐不是外人。”宣正帝道。
“是。”郭远便将刚才下面人报来的事说了一遍。
宣正帝听后,冷哼一声,坐在那沉吟稍许,随即吩咐道:“你亲自去一趟永福宫,朕近来为先太子所有忧,心神不宁,让她在永福宫给朕祈福。”
郭远一听,头低的更低了,陛下这是打算动手了。
不,准确的说,这次是警告,下次,恐怕这祈福的地方就该换一换了。
郭远退下去后,宣正帝转向大长公主,“皇姐,你刚才也看到听到了,成儿已非当初的成儿,而且,韫儿的眼光是不会错的。”
言外之意,卫成今日的太子之位,是卫韫提议举荐的。
大长公主又不傻,自然听出了宣正帝的弦外之音,逞能道:“卫成最善于伪装,谁知道他是不是装的,哼,现在是一个模子,明日说不准就换另一个模子了,不到最后一步,话都不要说得太满了,走着瞧!”
“皇姐你……”
宣正帝想说什么,可想着大长公主的固执,只要是她认定了的事,除非自己想通妥协,否则,他就算是磨破了嘴皮子,怕也说不动她分毫。
罢了,说来说去,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就顺其自然吧。
而且,有句话皇姐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不到最后一步谁也不知道结果如何,走着瞧便是,是红的还是黑的亦或是白的,时间会是最好的证明。
话分两头。
将军府。
祁继仁靠在软垫上,笑意吟吟的对前来探望他的卫成道:“有劳太子殿下跑这一趟,是老臣的不是惊扰了陛下和殿下。”
“老将军不必同我这么客气,我答应……会照顾祁家和叶家,您身子没事吧,太医怎么说,父皇让我带来了些药材给你,老将军要保证身体啊。”
自卫韫和叶朝歌出事的消息传来后,祁老将军便对外称病。
外人只当他是真病了,但其实不然,只是装病给外人看的,可没想到,装来装去,竟然真的病了,好在没什么大碍,只是换季了,染了风寒。
祁继仁摆摆手,“年纪大了,一把老骨头不中用了,我啊,其实也该服老了,以前总觉得自己还能动,可现在才看,老喽。”
祁继仁在说这话时,语气里说不出的怅惘。
到了现在,他才明白,人一生中最重要的是什么,曾经,他为了大越,在结发妻子最需要他的时候,他未能陪在身边。
后来桩桩件件,历历在目。
他一直觉得,自己没什么好后悔的,他对得起大越,对得起陛下,对得起千千万万的老百姓,虽然对自己的女儿有所亏欠,可人生不就是这样吗,有舍就有得。
可慢慢的发现,其实他错了,也不知是不是自己老了,这段时间,他一直回想过去的种种,越想越后悔,在他的记忆中,竟然不是开心快乐,有的只是后悔和遗憾。
纵观他这一生,亏欠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也或许是他双手沾满了鲜血的缘故,因果循坏,所有不好的事,都报复在了女儿,外孙女的身上。
想着这些,祁继仁用力的叹了口气,“殿下不必在我这把老骨头上耗神了,我没事。”
卫成拍拍他的手,“您老人家要保证身子,有人可是一直在惦记着呢。”
祁继仁颔首,“敢问殿下,可有消息传来?”
“尚且没有,但这是好消息不是吗?”
祁继仁一怔,跟着笑了起来,附和道:“说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