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傻孩子,亏你读了那么多的书,难道你忘记了有其父必有其子吗?小将军的为人自是不必说,但在情之一字上,与为人无关紧要,你想想他的父亲……”
罗姨娘难掩担忧,叶庭之的风流韵事,在整个上京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可谓是人尽皆知。
叶辞柏的为人,自是有目共睹,可这两者并无太大关联啊。
就好比她嫁的这个男人。
不,甚至称不上嫁。
墨大学士的正派世人无不竖起大拇指,可这后院,与情之一字上,他却冷心的令人心寒。
他对她无心,她并不怨,情感本就不能勉强,可他……
但凡有一点为父之心,她们母女这些年,又怎会那般艰难?
她就罢了,从未奢求过,可她心疼自己的女儿,她的女儿名为墨家大小姐,哪怕庶女,可有时候连一个丫鬟都不如。
若非与叶小将军定亲,如今她的女儿恐怕还会继续窝在那潮湿狭小的小院子里,也不会搬到这等位置采风极佳的水月轩。
女儿有好亲事,她高兴,至少,她不像她那般为人妾,但她不想让女儿后半生痛苦,只有无心无爱,她的女儿,才能过得舒心自在。
“虽说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可您想想女儿,女儿是那等无心无爱之人吗?还有辞柏和朝歌,他们的父亲……可他们,又有哪一个继承到?”
“再说了,他们虽是姓叶,但也是祁家血脉,难道,他们就不会遗传到好的吗?”
墨慈说的话,罗姨娘无言辩解,毕竟,她说的都是事实。
父亲不堪,不代表着儿女便一定会遗传到。
“罢了,你说的这些也不无道理,慈儿,你自小便稳重妥当,心中自有自己的丘壑,为娘知道,为娘说再多也无意义,只是希望你,还是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人生漫长,谁又能保证,今日如此,明日同样还是如此呢?”
与生母的交谈,在墨慈的脑海中转瞬即逝。
她望着眼睛里满满都是他的叶辞柏,张了张嘴,“你……会独守我一个人吗?一生一世,生生世世?”
叶辞柏愣了愣,显然没有料到墨慈会突然如此询问。
沉默稍许,他回望着她:“这么久了,我对你的心意,你还有何可怀疑的?”
墨慈对他避而不答顾左右而言他的反应凝滞,生母那番话再度萦绕至心头。
“我不怀疑,但感情都会变的,就如那人心……”
人心易变,这是亘古不变的事实。
就好比那叶庭之对裴岚,当初不正是因为情深根种,所以才冒着风险,将她偷偷藏了起来吗,这一藏便是二十多年。
裴岚也为他诞下长子,见不得光二十多年。
可到头来呢?
裴岚身份曝光,本该死的人,偷活了二十多年已是宽宥。
时隔二十多年重新斩首,叶庭之又是怎么做的?
为了自己的前程避不见人,最后都不曾为她收尸,甚至,在没多久,身边便添了两个貌美丫鬟……
当年,叶庭之对裴岚无心无情吗?
有心也有情,可结果呢?
人心易变,世事无常,谁又能保证什么呢?
想至此,墨慈心下苦笑。
自己也是,问这些干什么,即便要了叶辞柏的保证,那又如何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