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宁愿被训两句,也好过这般不上不下地忐忑。
叶朝歌失笑,不这样,她还怎能长记性?
沐浴出来,感觉身上的疲惫都去了一大半,简单梳妆完,卫韫好似掐着时辰般过来了。
此时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歌儿,换身衣服,我带你出门。”
叶朝歌没有多问,进去换了身外出的衣裳,然后两人就上了马车。
在车上,叶朝歌问卫韫,“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前些时候,湘河来了一位神医,据说医术了得,前几日他离开了一段时间,方才我派去盯着的人回来说,这位神医回来了,但要收拾东西离开湘河,我已经派人将他拦住,趁此,让他给你看看头疾。”
叶朝歌一听神医,就有些心赌,兄长若不是为了给她寻找神医,何至于落到如今生死未卜的局面?
“停车,我不去!”叶朝歌大喝。
卫韫皱眉,“歌儿,你别闹,我知道你因为此事自责,可你想过没有,辞柏他是为了什么,是为了你,他盼着你好。”
叶朝歌沉默。
她沉默,卫韫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不过,看她冷静下来,不再像刚才那般排斥,便估摸着,她应该是听进去了。
马车继续前行,车厢中流动着沉闷的安静。
许久,隐隐响起一声压抑的呜咽。
卫韫看过去,只见叶朝歌低着头,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但想也知道,此时的她,定是满脸泪光。
喉间滚动,最终什么话也没有说,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厚实的大手,安抚般覆在她的肩上,用无声的陪伴去安抚压抑了多日的姑娘。
叶朝歌紧紧抓着他的袍子,指节泛白,声声呜咽断断续续传出,透着压抑,透着自责,以及恨极。
她恨自己的无知无觉,恨自己为什么要头疼,自责自己口口声声要守护兄长,却让兄长因为她,而陷入险地……
这些悔恨自责,如同一块大石,沉重的压在她的身上。
她难受,她隐忍,她压抑。
在这期间,她不是不想哭,只是她没有在这种时候哭的资格。
这些时日以来,她表面镇定,分毫不露内心的谴责,并非没有,而是被她压抑着。
卫韫的一番话,打开了一方缺口,那些堆积的情绪,一朝得以爆发出来。
直到马车停下,外面传来南风禀报到了的声音。
卫韫回了声,然后低头问逐渐安静下来的叶朝歌,“可好些了?”
“恩……”
叶朝歌沉默半响,坐起来,拿帕子擦去诸多痕迹,抬头时,白净的脸上光滑一片,只余那一双红肿的眼睛泄露了一切。
卫韫抬手为她理了理颊边的碎发,挽至耳后,牵起她的小手,下了马车。
南风在前带路至一处普通民宅,叩响了门环,许久无人应。
卫韫皱了皱眉,南风见状,忙招手唤来了负责此处盯梢的人,“怎么回事?”
“之前属下拦下神医后,神医便回去了,期间再无出来过,人应该就在里面。”
“什么叫应该啊,你们是……”
南风的话尚未说完,门里传来一道沉闷的男声:“别敲了,你们都走吧,我家公子从不救富人,你们不必在此浪费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