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灵脸色一白,难以置信地问:“你的意思是,在京大读书的不是那个……是另一个……”
“当然啦,冬子哥大我们两届,去年考上的京大金融系。贺许诺大堂哥哪个学校毕业的我就不清楚,不过他是京都人,而且是部队军官,听贺许诺说今年都升少将了……哎,我说你那是什么眼神啊,居然能把他误认为是薇薇亲哥。差的也太多了吧,噗……”
傅灵只感觉两耳轮番耳鸣。
她居然认错了,闹了个张冠李戴。
可是不对,她定了定心神,抬头看徐小青:“我那天明明听你喊他禾大哥来着……”
“你听错了吧?他姓贺,就算我跟着薇薇喊,那也是喊他‘贺大哥’好不好。”
徐小青看她那副大受打击的可怜样,抽了抽嘴,有点心软地提醒:
“搞清楚那就行啦,回去吧。送什么信呀,就算有什么想问的,等真考上了京大再找人问也不迟啊。现在离高考还有一年呢,你想的也太多了吧。还有。贺许诺的大堂哥可是薇薇对象,两人以后要结婚哒,我跟多多都约好做她伴娘了,你别剃头担子一头热地栽进去,影响了高考可别哭……哎呀呀,这都五点多了。我得赶紧回家了。”
反正该说的说了、该劝的也劝了,听不听得进去她可管不着,又不是傅灵她妈,谁爱咸吃萝卜淡操心啊。
徐小青提着两篮杨梅,哧溜一下滑出小区门,打车回家奔学校。
留下傅灵神色惨淡地在文欣苑的小区花园里发呆。
直到耳边嗡嗡嗡的蚊子声越来越多,胳膊上、腿上被咬了无数个蚊子包,神思才拉回到现实。
掸了一阵讨人厌的蚊子,傅灵攥紧了拳头。
那个人,竟然不是禾薇的大哥,而是她对象,可禾薇不也才高二吗?这么早就谈对象,她家里能允许?
转念一想,也许是那人的家世背景不普通呢。
京都人、又是军官,且这么年轻就升少将,肯定脱不了家庭背景的因素,搞不好就是个红N代。难怪禾家人都不反对,换做自己,欢喜都来不及呢。
傅灵深深地嫉妒了。
同时又替自己尚未来得及绽放就已凋零的爱情悲哀。
为什么同样是高中生,禾薇能谈对象,因为对象的条件还得到家里的支持;自己却连喜欢一个人都只能偷偷摸摸,出个门还要趁她妈下楼的时候。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世道就那么不公平!
第N次骂老天不长眼、不公允的傅灵,垂头丧气地回了家。
到家第一时间,就被她妈揪着耳朵一通骂:
“这么晚你跑哪儿去了?妈就下楼扔个垃圾,转眼就不见你影了。作业都赶完了?预习都做好了?月底就要期末考了,你怎么还有心思出去溜达?这裙子新买的?”
郝彩珠骂着骂着看到女儿身上的连衣裙,上下打量了一遍,沉着脸厉声质问:“你哪儿的钱?不是说压岁钱都存银行了吗?那是给你读大学用的,你别不是偷偷拿出来花了吧?”
“没有!”傅灵顿感委屈,冲郝彩珠大声吼:“存折不是你拿着吗?没存折我怎么去银行拿?”
“那这裙子哪儿来的?没见谁送你衣服啊。”说到这个,郝彩珠也挺气愤,这几天轮着去妯娌、小姑家吃饭,就没见谁送女儿衣服啥的。虽说女儿是前夫生的,但怎么说也是第一次见吧,一点表示都没有也太说不过去了。
就在郝彩珠咬牙暗骂时,傅灵说:“徐叔叔给我的零花钱,我见夏天的衣服不够穿,就去买了条裙子。妈,你下回别逼着我学习行不行!想学我自然会学,学累了出去走走也是我的自由。我不是小孩子了,你越是管得严我越是学不进去。你要有那么多外国时间,就给徐家生个儿子吧。徐叔叔一定很开心……”
憋心里老久的话一股脑儿蹦出嘴,随后房门“砰”地一摔,傅灵把自己锁在屋里头,趴书桌上嘤嘤嘤地流泪。
郝彩珠又气又急,从来不知道女儿心里居然这么怨她这个妈,她自诩这个妈当得够称职的了。打从前夫过世,她一个人省吃俭用将女儿拉扯大,一心盼着她出息,这有错吗?可听到女儿房里传出的哭声,不禁心软了,砰砰砰地捶门板:“那你饭总该出来吃吧?”
“我不饿,你别管我,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傅灵收住眼泪,决心回到清明节之前的状态。
京都……天子脚下……
她就不信考不去那里。
可一翻开数学书,夹在里头的单元测试卷掉出来,猩红惹目的“63”分刺地她双眼发疼。
失声尖叫着把书桌上的文具全数扫落在地。
在门外听动静的郝彩珠更担心了,一边拍门一边劝:“好啦好啦,妈以后不看你看那么紧了,只要你自己知道要学就行了。出来吧,老徐回来咱就开饭……”
一通发泄之后,傅灵的生活重又回归清明节前那种“学学学”、“考考考”的填鸭式状态,并誓要将落下的功课全数补回来。
父亲早逝、自小身在单亲家庭的她,显然比同龄人早熟的多,所以才会对贺擎东那样的男人一见钟情。
但要说完全回归也不尽然,无非是将那丛欲|望苦苦压制在内心深处罢了。一旦有机会放纵,没准比任何一个人都来得疯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