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身怀有孕(2 / 2)

她说完这句话心里又悲苦起来,只觉得兰晴萱腹中的孩子是命苦的,只怕还没有出身就没有父亲。

吕萼儿轻轻吸了一下鼻子,却又忍不住笑道:“这是一件好事。”

大夫见几人又哭又笑的样子,心里又怕了几分,轻声道:“女侠,饶命啊!”

吕萼儿看了大夫一眼后凶巴巴地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你一定要想办法保住我家夫人腹中的孩子,若是孩子有人闪失的话,我就把你的头剁下来当夜壶!”

大夫何曾见过如此凶悍女子,吓得直打颤,轻声道:“女侠,这事不是我说保就能保得住的,这位夫人心思郁结,这种心情对孩子极为不利,若是她自己不能调节心情的话,就算是你要了我的命,我也没有法子。”

吕萼儿知道兰晴萱因为简钰的事情难过,虽然兰晴萱在她们的面前表现的很是坚强,但是她知道,在每个女子的心里,都有属于她的脆弱。

只是此时不是她去想这件事情的时候,她瞪大眼睛看着大夫道:“怎么让夫人的心情好起来,那是我们的事情,你不要管。你只管想办法替我家夫人调理身体,你若是不尽力的话,我不但会杀了人,还会杀了你全家!”

大夫闻言吓得半死,不敢不尽力。

兰晴萱醒来时候天色已晚,屋子里的油灯已经点亮,她看着那盏油灯微微出神,恍惚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喊道:“简钰……”

只是她喊完这一声之后才猛然想起她和他已经分开了,可能这一生再无相见的机会,一时间心里又觉得极为难过。

锦娘就守在她的身边,听到动静之后忙走过来道:“王妃醒了,可感觉好一些呢?”

兰晴萱轻声道:“我没事,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月辉县的一间小客栈里。”锦娘轻声道:“王妃往后可得爱惜自己的身体了,你如今不再是一个人了,你有身孕了。”

兰晴萱听到这个消息愣了一下,她这才想起早在半月前就该来的月信却迟迟未来,而她近来又为了治瘟疫的事情而劳心劳力,根本就顾不上自己的身体,却没有料到她竟早已有了身孕。

她伸手替自己把了一下脉,脉若走珠,这是怀孕的脉像,但是她的身体却很弱,孩子的气息也就显得弱了起来。

她怔怔地坐在那里,整个人有些呆愣。

锦娘轻声道:“虽然我不知道王爷和王妃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知道王妃的心里是有王爷的,小世子如今已经来了,还请王妃无论如何也要看开一些。不为别的,就当是为王妃腹中的小世子。”

兰晴萱伸手抚了抚平坦的小腹,轻声道:“锦娘,你放心好了,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也会照顾好孩子的。”

锦娘抹了一把泪道:“王妃能这样想那就好,我刚炖了燕窝,王妃要不要喝一点?”

兰晴萱此时病得昏昏沉沉,其实一点胃口也没有,但是她知道她此时的身体最好是吃一点东西,于是她轻轻点了一下头。

锦娘欢喜的把燕窝拿来,喂她喝下,她看到鼻青脸肿的大夫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锦娘笑道:“这是吕姑娘为王妃请来的大夫,他之前不愿意过来,吕姑娘就动手了。”

兰晴萱失笑道:“我已经醒来了,让这大夫回去吧!你们就不要为难他了。”

那大夫听到她这句话如蒙大赦,一溜烟的跑了。

兰晴萱将心情收拾了一番,然后自己给自己开了一个方子,让锦娘去给她抓药。

如此将养了三日之后,兰晴萱的病就好了很多,她此时虽然还有一肚子的心事,却已经没有几天前那样沉重的心情了,所以再去想之前的事情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正在此时,她听得锦娘道:“都跟你说了隔夜东西不能乱吃,你非不信,这会拉肚子了吧!拉死你活该!”

倾诗的声音传来:“我只是不想浪费罢了!我们身边的银子本不多,王妃这一病已经花得七七八八了,再这样下去,怕是连饭都吃不上了,我记得王妃那里有上好的止泻药,上次可可拉肚子一吃就好,我去找来吃吃。”

兰晴萱听到倾诗的声音有如被闪电击中,她呆愣愣地坐在那里,眼泪“哗”的一下就从眼里奔涌而出。

锦娘和倾诗刚好从外面进来,见她泪流满面的坐那里,顿时都呆住了,锦娘惊道:“王妃,你这是怎么呢?发生什么事情呢?”

兰晴萱一把抓住锦娘的手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锦娘闻言心里一片糊涂,一时间弄不明白兰晴萱为什么会这样说,她此时只道是兰晴萱听倾诗说银子全部花完了,在为以后的事情担心,忙道:“王妃不用担心,就算我们手边没有银子了,也不会缺吃少喝。”

兰晴萱此时情绪太过激动,轻轻摇了摇头,脸上却又露了笑意。

她这副样子让锦娘更加担心,只道是她受了刺激,此时神志有些不正常了。

锦娘轻声道:“王妃不要怕,不要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说完瞪了倾诗一眼道:“你真是个糊涂的,在王妃面前胡说八道什么?”

倾诗此时看到兰晴萱的样子,也被吓到了,她此时挨了锦娘的骂,也不敢说话,偏生此时肚子痛得厉害,想要找兰晴萱要药,却又不敢要,于是此时呆在那里,一双眼睛里满是泪光。

兰晴萱抹了一把泪后道:“锦娘,你不要骂倾诗。”

锦娘听兰晴萱这样说,眼里也有泪滚落,轻声宽慰道:“是的,王妃!我不骂倾诗了,你好生歇着,你如今肚子里怀着小世子,就算是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孩子着想,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兰晴萱看到锦娘的样子,知道锦娘误会了,她伸手抹了一把泪道:“锦娘,你不用担心,我没事!萼儿呢?萼儿在哪里?快些把萼儿找来,我有事要问她!”

锦娘原本以为是兰晴萱受了刺激神志不清,此时见她说话极具条理性,一时间倒也不清楚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也依言去叫吕萼儿。

吕萼儿此时正在屋后劈柴,听到锦娘喊她一溜烟就跑了进来,她进来的时候,兰晴萱的情绪已经比之前好了不少,看到她的样子轻声问道:“王妃出什么事呢?”

兰晴萱伸手拉过她的手道:“萼儿,呆会我问你的事情非常重要,你是我的好姐妹,你希望你不要瞒着我!”

吕萼儿这一次到兰晴萱的身边原本就有些心虚,此时听到兰晴萱的话后目光不由得闪了闪,却还是点了点头道:“王妃有什么话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兰晴萱伸手拉着吕萼儿的手道:“是王爷让你跟过来的吗?”

吕萼儿愣了一下后轻声道:“我原本就是王爷请来保护王妃的,自然是王爷请我过来的。”

“我说的是不是这件事情,而是你这一次跟过来的事情。”兰晴萱看着吕萼儿的眼睛道。

吕萼儿愣了一下,眸光再次闪了闪,兰晴萱看到她的样子轻笑道:“你不用回答了,我已经知道你心里的真识答案了。”

吕萼儿咬了一下唇,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兰晴萱幽幽地道:“我一直就觉得很奇怪,那一日我们为何能那么顺利的离开,没有任何人多问一句,就算王爷近来为瘟疫之事忧心,那么我这么多天没有回去,他为什么一直没有派人来找我,原来如此!”

吕萼儿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锦娘却还是一头雾水,只是想起兰晴萱之前带她们离开的光景,忍不住问了句:“王妃没有和王爷吵架?”

“我和王爷两情相悦,就算是吵架了,在这样的时侯又岂会独自一人离开?”兰晴萱轻声道:“我之前一直没有弄明白,为什么我离开后,简钰那边没有任何动静,如今看来,根本就是他放我离开的。”

吕萼儿轻泣道:“王妃,王爷这样做只是不想你难过。”

“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又岂能不难过?”兰晴萱反问道:“所以萼儿,你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情,对不对?”

锦娘闻言就更加糊涂了,只是她也是个聪明的,把兰晴萱的话和吕萼儿的话合在一起细细一想,顿时就明白了七七八八。

她扭头看着吕萼儿,此时吕萼儿已经泪流满面,吕萼儿拉着兰晴萱的手道:“王妃,我不是存心要骗你的,而是我来之前,王爷曾求过我,求我无论如何也要瞒着你,因为他知道若是他这一次出了事情,你一人绝对不能独活!”

她说到这里实在是忍不住“哇哇”大哭道:“我真的不是有意要骗你的,这些日子憋得好辛苦,尤其是看到你病倒之后,我就忍不住想告诉你真相!”

兰晴萱看到吕萼儿这副样子眼泪再次流了下来,她轻声道:“所以曲绾心根本就没有办法控制瘟疫,所以这一切是王爷亲自编出来的骗局,对吗?”

“是的。”吕萼儿大哭道:“自南下以来,王爷见王妃每日为了疫病之事劳心劳神,常彻夜不眠的试药,这么长时间来却没有一点进展!王爷知道这疫病就连季柄先生当年遇到都没有办法治好,更不要说王妃了。在这件事情上,王妃已经尽力,这病也许是无药可治了!王爷身染疫症,知王妃的心里必定会更加的难过,会加倍试制药物。”

兰晴萱呆坐在那里,轻骂道:“简钰,你个大蠢蛋!你竟敢骗我!”

吕萼儿又道:“不是王爷存心要骗你,而是他怕就算是王妃很努力的制药,最后却还是救不了他,那样的话,只怕王妃会承受不住。”

“我没有那么脆弱!”兰晴萱起身道:“走,我们现在就回去找简钰去!”

“王妃,你不能去!”吕萼儿拦着她道:“是萼儿无能,不能骗你更的时间,但是你现在无论如何也不能去找王爷,此番王爷正在处理瘟疫,你此时去了,不但帮不上忙,只怕还会拖累他!”

兰晴萱定定地看着吕萼儿道:“你说的这些都是建立在我没有找到治疗瘟疫的法子上,但是我现在已经想到治疗疫病的法子了!”

吕萼儿大惊道:“真的吗?王妃你该不会是为了回去见王爷,故意骗我们的吧?”

“我没有必要骗你们!”兰晴萱大声道:“我此时有孕在身,就算是我想寻死,我也得为我的孩子想想!我不会做那样的傻事!”

吕萼儿认识的兰晴萱一直都是聪明且自信的,而且还是极度坚强的,寻死这样的事情,吕萼儿觉得兰晴萱是做不出来的,只是兰晴萱之前费了那么多的心力也没有找到治病的药,此是她说有治病之药,吕萼儿还是有些怀疑的。

兰晴萱看到她脸上的表情笑了笑后道:“你还记得上次在学堂里的那一批病人吗?中间只有可可一人逃出生天的事情吗?”

这件事情所有的人都记得清清楚楚,因为那时的可可,是他们所有人的希望,因为可可的康复,他们一度认为找到了治病的法子,虽然最后的结果让人无比失望,但是这件事情在场所有的人都记得清楚明白。

吕萼儿点头道:“可可病愈的事情不是巧合吗?”

“不是。”兰晴萱轻声道:“这世上所有的事情,没有一件是真正的巧合,所有的巧合不过是一堆的真相拼凑在一起的结果罢了。”

吕萼儿当即来了精神:“王妃的意思是找到可可真正病愈的真相吗?”

兰晴萱点了点头道:“没错,我到了真相,说起这件事情,我得感谢倾诗。”

倾诗一头雾水道:“我好像没有做什么?”

近来因为兰晴萱病了,诸事又极为不顺,倾诗那毛毛燥燥的性子被锦娘说了无数回,所以在她的心里,对自己也缺乏信心,此时兰晴萱说要谢她,她一脸的茫然。

兰晴萱微微一笑道:“你们还记得当时问秋切错药,然后倾诗拿起药煎了给病人服下的事情吗?当时服药之人就是可可,而可可服下药之后,因为那味药的药性相冲,所以她当时拉肚子拉得厉害,而我当时见她拉肚子,给了她一枚止泻药。”

这件事情众人也都还记得。

兰晴萱的眸光幽深道:“自可可服下止泻药之后,她身上的红斑就开始减退,在所人发病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好了起来。而后,我怀疑是问秋切错的那味药起了效果,所以当时曾给那些病人也服了那味药,却没有料到不但没有救活他们,反而让他们的病情加重。”

这件事情所有人都还记得,倾诗弱弱地问了一句:“王妃的意思是那枚止泻药起了作用吗?”

兰晴萱轻轻点了一下头,轻声道:“我的那味止泻药里有一味药恰好能中和那味药的药性,其实问秋切错的那问药的确是能缓解病情,只是那味药太刚猛了些,所以大家服下之后,他们因为染上疫症很长时间了,身体已经很虚弱,根本就没有法子能承受得了那味药。可可是那些病人中年纪最小的一个,也是身体状况最好的一个,且当时服那味道的时候染上疫症的时间还很短,所以能承受得住那么刚猛的药性,所以她才活了下来。”

这一番分析听在锦娘这些不太懂医术的人的耳中,根本就不太明白其中的原理,但是这个结论她们却听明白了。

锦娘满脸期望地道:“所以现在王妃有把握治好疫症呢?”

兰晴萱轻轻点了一下头,锦娘当即便欢喜地道:“这就好!”

锦娘扭头对倾诗道:“你这个马大哈的性子原来也不全是坏处!倾诗,你是好样的!”

倾诗此时其实还没有完全明白,只是听到锦娘这样夸她,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吕萼儿问道:“王妃的意思是王爷有救呢?”

兰晴萱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吕萼儿欢呼道:“那太好了!小世子不会一出身就没有爹了!”

她这么一说,众人都笑了起来。

这些天来压在几人身上的惨淡之气此时消失了不少。

兰晴萱的嘴角微微一扬道:“疫症之事,越早治疗越好,所以此时我们马上收拾东西回去!”

她解释清楚之后,这个提议当即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而此时,众人也完全明白她方才为什么又哭又笑了。

虽然此时兰晴萱的病还没有好,身体还很虚弱,但是众人都知道,此时无论如何也拦不住她。

锦娘因为她有孕的事情,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从各种细处将她照顾的妥妥当当。

兰晴萱看到几人的样子,心里也很是安慰。

她此时心急如焚,一方面怨简钰和曲绾心一起骗了她,另一方面又觉得他用心良苦,眼下只盼着他此时好好的,能等到她赶到他的身边救他!

几人把东西收好之后正准备离开,一把长剑从斜刺里朝兰晴萱砍了过来。

吕萼儿惊道:“王妃,小心!”

兰晴萱虽然身体还很虚弱,反应却并不慢,极快的就地打了一个滚,险险避开那致命的一击。

吕萼儿骂道:“我去你大爷的,哪里来的混蛋,姑奶奶和你拼了!”

她说完拎起刀子就砍。

那个拎刀的黑衣人识得厉害,极快的往后退了一大步,反身一跃,便已经轻盈的跳到了一旁的树上。

吕萼儿手里的刀翻飞,却突然听得锦娘大叫一声,她一扭头,却见好几个黑衣人拎着刀子朝几人砍了过来。

她顿时大惊,极快的从手里抓起一把暗器朝那些杀手一挥,那些杀手没料到她在百忙之中还能出手相救,一时间避闪不及,有好几个中了暗器。

兰晴萱一看情况不对,当即对锦娘和倾诗道:“快上马车!”

她当先跳了上去,锦娘和倾诗也忙跳了上去,她大声道:“萼儿,上马车!”

此时吕萼儿被几个黑衣人缠住,一时间脱不了身,她大声道:“王妃,你们先走!我断后!”

兰晴萱知几人都不会武功,此时就算留下来只怕也帮不到吕萼儿,反而会成为她的负累,而此时车夫因为这一声打斗早已经跑了。

兰晴萱咬了咬牙,再也顾不得许多,直接跳上马车的车头,扬起马鞭重重地抽在马背上,马极快的奔跑起来。

那些黑衣人一看她们要逃,忙追了过来,有一人还跳上了马车。

锦娘一看这种情况,直接抽出之前兰晴萱送她防身的小刀,恶狠狠地朝那黑衣人刺去。

那黑衣人没有料到锦娘的身上有刀,此时又站在马车的车辕上,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脚下踩空,直接就从马车上摔了下去。

锦娘历经世事,虽然是深闺女子,却还有难得的沉稳,此时虽然吸呼急促了些,但是却还算镇定。

马车跑得飞快,那些黑衣人又大部分被吕萼儿拖住,此时追不过来。

兰晴萱驾着马车朝前疾奔时,心里终究担心吕萼儿,不禁扭头看了一眼,吕萼儿此时正和那些黑衣人斗得正紧,她咬了咬牙轻声道:“萼儿,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她这句话近乎自言自语,说完之后,重重地拿马鞭挥在马背上,马便奔得更快一些。

兰晴萱的身体终究不太好,这么奔了十来里之后就觉得有些受不了。

锦娘在马车上见她面色苍白,急道:“王妃快些把马车停下来休息一会。”

兰晴萱应了一声,想要伸手拉住马缰,只是她身上根本就没有力气,一时间不但没有拉停马车,反倒被马车的缰绳一带,此时马车又恰好跨过一个水坑,马车一晃,她立即就失去了平衡,身体一个不稳就斜斜地朝下栽去。

她有孕在身,此时若是摔倒,只怕孩子难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