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天闲的凝视,老伯咯万分尴尬,和身边的同伴互相对视了几眼,都露出了苦笑。
乌雅忍不住生气的走上来用力晃了晃老伯咯的手臂,“爹!你看你刚才都说了些什么啊?天闲哥哥一个人救了我们全族,就算他带着天眼族的人又能怎么样?他根本不会伤害我们,你怎么能怀疑他?”
被乌雅这么一说,老伯咯他们更是无地自容,粗糙的脸膛一下涨的通红,当下上前一步,饱含歉意的对天闲大声说道:“尊贵的客人!我真是老的糊涂了!您救了我们所有人,我却居然冒犯了您,我真是……真是……”
看着涨红脸膛的老伯咯,天闲心知他已经完全认错了,不过显然,作为高地人他和其他人,和远在沙漠的香有一个共同的缺点——口笨。
“伯咯,我要离开了。”天闲的声音缓和下来,轻轻说道。
老伯咯顿时一愣,“客人,您……您要离开?这……”他显得立刻紧张起来,“客人!我们如此冒犯了您,不敢奢求您的原谅,但请您不要就这样离开,连让我们认错的机会都不给!我恳请您留下来,我们一定会弥补我们的错误!”
看着老伯咯诚恳的眼神,天闲微笑说道:“就算再好的猎手,也一定有失误的时候,偶尔* 失手一次不能成为评价一个猎手的标准,而偶尔犯的一个错误也不该成为评价一个人好坏的准则,伯咯,我并不是因为您们错怪我才离开的,而是我已经在这里逗留了很久,上次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而你们看到了。我的朋友昏睡不醒,我必须尽快去极北之地寻找解救她的办法。”
乌雅听到天闲这就要离开,站在一旁欲言又止,脸上全是不安之色。
“尊贵的客人,您……您就不能再多停留一段时间,我们也可以帮你打探一些消息。”老伯咯还是想极力的挽留天闲。
天闲依旧是摇头。“不了,我也打搅你们好些日子了,有些事还需要我立刻去办。”
老伯咯见天闲去意已决,脸上闪过一片复杂之色,忽然吸了口气,缓缓吐出,似乎做了某种决定。
“客人您既然已经决定离开,那我们自然不能阻拦,但如果您要离开的话。就把我的尊严和对亲人的思念一起带走吧!”老伯咯伸手从脖子上取下一件东西来,双手捧到天闲眼前。
“伯咯,你……”
“爹!你怎么……”
其他人和乌雅见了老伯咯手上的东西,都惊叫了起来,老伯咯却毫不犹豫的喝道:“不必多说了,我已经不配在拥有这件东西。”
天闲奇怪的看着伯咯手里的东西,这是一枚用雪魈的黑角制成的项坠。
老伯咯沉声说道:“这是杀死我儿子的那只雪魈的角!”
天闲闻言目色微微一变,这种贵重的东西怎么能送人?
老伯咯继续说道:“我一直将它带在身边。我失去了家园,失去了亲人。我作为一族之长没有尽到我应有的责任,这只角是我唯一能安慰自己的尊严和对亲人的思念,而今天,我居然怀疑拯救了我们全族的贵客,我……羞愧万分!我已经不配在拥有这只角,客人。我请您收下它!同时我恳请您!您再一次回到高地的时候,请您务必再来我们西伯咯部族,到时,我将用我的行动赢回我的尊严和对亲人的思念。”
天闲不由动容,高地人豪爽刚烈。今天算是真的见识到了。
轻轻握住老伯咯的手,抓紧那只黑角,天闲摇头:“不,伯咯,我能理解你你失去家园和亲人的痛苦,忽然见到和当年那个天眼一模一样的人,你这样的反应不足为奇,你并没有错,我也没有怪你,这枚黑角太过贵重,我绝对不能收的,你的话太严重了。”
天闲话音未落,忽然间感到掌心有一股奇异的力量涌了起来,一闪即逝,当想要追踪的时候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天闲正微微吃惊,手上忽然一空,老伯咯已经抽回了手去。
不安在天闲心中滋生起来,因为天闲分明的看到,老伯咯的眼中闪过了一抹猩红色……
“的确,或许我的话,真的太严重了。”老伯咯的口气忽然变的和刚才大不一样,并重新将那枚黑角项坠戴在了脖子上,再望向天闲的目光,已经一片冰冷。
“我忽然想到,就算你的朋友不会是当年那个天眼族,可是她和那个天眼族长的一模一样,无论怎么看,她们之间都会有一些关系才对!而你既然背着她来到高地,还想要去极北之地寻找解救她的办法,那么自然是和她的关系极为亲密,一定也了解她的情况,那么……就请你解释一下,她和当年那个天眼族之间的关系吧!外族人!”
天闲一怔,老伯咯对自己的称呼都已经全然不同了。
“爹!你这是怎么了?天闲哥哥他……”
“闭嘴!”老伯咯严厉的瞪了乌雅一眼,“女孩子要懂事,在一边好好看着,以后再有外族人来的时候,一定要分清楚到底是敌是友。”
乌雅还想说什么,却被老伯咯的眼神完全逼了回去。
天闲的心也沉了下来,那黑角果然有问题!刚才那黑角涌出了一股奇怪的力量,老伯咯的态度就立刻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伯咯,我可以给你解释,但在那之前,能把你的那枚黑角给我看看吗?”
老伯咯冷笑一声,“外族人,你虽然救了我们,可是这黑角是我们对死去的族人的思念,是我们活着的高地人的尊严,你现在自己的事还解释不清,没有资格得到我们的黑角。”
天闲忍不住大声说道:“那黑角有问题!”
目光望向其余的高地人,天闲满面严肃:“还有你们,快把那黑角扔掉!那并非你们想象的……”
“外族人!”老伯咯厉声打断了天闲的话,怒目瞪视喝道。“你这是在侮辱我们,侮辱我们已经逝去的族人吗?”
“小子,没用的,他已经不信任你了,你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的。”邪眼懒洋洋的声音传进天闲的耳朵,“我们还是走吧。这里已经没有必要再呆了。”
天闲紧握双拳,急的直咬牙,“伯咯,我请你相信我一次!我请求你!把你的黑角暂时交给我看一看!”
乌雅有些不知所措,她完全不知道天闲为什么执意要伯咯的黑角,但她心中却有一种想法:或许,他是对的!
“爹,你就……把角给他吧?”
老伯咯对乌雅的话如若未闻,目光越来越冷。“外族人,你……还欠我们一个解释!”
解释,天闲哪有什么解释,关于当年那个带着雪魈群在寒原上游荡的天眼族女孩,天闲到了高地才第一次听说,而且就算她和雪有什么关系,可雪对于自己的身世很少提起,根本无从了解。
老伯咯见天闲瞪大眼睛看着自己。却不说话,哼了一声说道:“看来。你是不想给我们解释了,那么好吧!既然如此的话,就请你现在立刻离开吧!毕竟你也救了我们一次,我们高地人……知恩图报!”
如今这句话在传到天闲的耳朵里,无以伦比的刺耳。
天闲目色凝重起来,深吸一口气说道:“伯咯。我来到这里没有任何恶意,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话,单我还是要说,这黑角是雪魈发狂时才生出的,你们带在身边未必是好事!”
老伯咯摇了摇头。忽然伸手解开衣带,将上身的皮毛大衣脱掉,露出了依旧健壮,但却是纵横交错的惊人伤痕的身躯,“外族人,看到了吗?十几年来,雪魈在这身体上留下了无数的伤痕,但我还活着,而我们逝去的族人,在他们死去的时候所承受的痛苦比这些伤痕全部加在一起都强烈百倍!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这仇恨,就算我年老糊涂了,可我身体上的伤也不会忘记,我更不会忘记当年那个天眼族带领雪魈游荡的情景!外族人!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带来的这个天眼族女孩!我们西伯咯部族和天眼一族之间,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我们是死敌!”
“爹!”见老伯咯把话说死了,乌雅不由吓的花容失色。
老伯咯伸手一指乌雅,“外族人!你看清楚!我们到底和那些雪魈,和那些天眼族有着什么样的血海深仇,就连乌雅这样十五岁的女孩!她的身上都留下了数不清的伤痕!乌雅!把衣服脱掉!”
乌雅完全呆住了,“爹,你……你说什么?”
“把衣服脱掉!”老伯咯双眼发红,用命令的口气喝道。
“爹!”
“脱掉!”老伯咯大吼一声,一下扑上去抓住乌雅的肩膀,伸手就去撕她的衣服。